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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红楼之禛惜黛玉

正文 红楼之禛惜黛玉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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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一生挥霍无度,况又心肠极软,总是任由着那几个爷们挥霍着,其实如今里实在是剩下没多少内帑了,虽说责令填补亏空,但是谁真是愿意的大西北的军饷,确实是皇上的燃眉之急。”

    黛玉低头想了一想,然后把匣子递给了两人,淡淡道:“我也知道这些只是金银票什么的,其实派不上多大用场,只是这几日你们便出去,到了那四林商行,多叫一些人,到了钱庄,能提到多少现银就提多少,这些金子银子我原本要来也是无用的,暂且就先替皇上解了这燃眉之急。”

    雪雁听了急忙道:“这可是老爷留给姑娘日后吃用的银钱和嫁妆。”

    黛玉淡淡一笑,道:“先别说什么吃用不吃用的,如今也没花多少银子,将来想来也不会花多少,再说了,嫁人之事尚远,何必此时就急着留这些东西这些金银票留着,也不过就是白放着,既然如今是皇上急用,那拿出来就是了。虽然你们都不说,可是我也知道如今还有许多人不服皇上登基,这次的大捷,可是皇上必须要拿下的,不然难堵悠悠之口。”

    雪雁和雪鹰自然是明白的,也不由得暗自低头不语,其实心中却还是极震撼的,当此时候,两人都没有想到,黛玉竟会如此不在意身外之物,极力相助雍正。

    两人本是极聪明人,也知道军饷确实是重中之最,次日两人便向凤姐儿告假出来了,直奔向了四林商行。

    林青玉听了两人的话,不由得沉吟了片刻,道:“姐姐实在是深明大义,怪不得爹爹素日里常自称赞姐姐实在是女中君子。自皇上登基之后,我这里极力敛财,但是到了如今不过才集到了三十多万两白银而已,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既然姐姐有此意,那就赶紧去各大钱庄银庄提取现银。”

    四林商行的人,本都是自己人,既然有了银票,自然是办事迅速的,各处都派了不少的人去提取现银,雍正得知之后,自然是心中激动的,他自命心腹侍卫统领西林成带了一支精锐侍卫从中相助,一时之间,弄得京城里各大银庄钱庄叫苦不迭,黄金白银流水似的给四林商行的人取走。

    三日之内,很快就已经集够了五百余万两白银,送给大西北打仗的军饷已是绰绰有余,雍正便派人告诉雪雁雪鹰两个,不用再多提银两了,余下金银票仍旧归还黛玉,所花军响之五百六十八万余两白银,只当是国库亏欠于她,来日必还。

    黛玉听了雪雁和雪鹰的话之后,只是摇头淡然一笑,道:“说什么还不还的,这些银子,还不是在百姓身上赚了来的那不过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

    雪雁道:“姑娘何必如此妄自菲薄若不是姑娘这笔银子,如何能叫皇上解了眼下的急迫虽然是先皇的意思,但是仁寿皇太后德妃如此处处刁难皇上,十四爷也是不肯对皇上行君臣大礼,竟还对皇上拔刀相向,多少人可是对皇上虎视眈眈呢,多少人也是盼着这次打仗溃败呢姑娘的这笔银子,不啻是久旱中的甘霖。”

    黛玉听了,轻叹道:“那德妃娘娘,如今还是不满皇上登基吗”

    雪雁点头,道:“已不仅仅是不满了,而且还是处处刁难,处处维护着十四爷,便是皇上每日前去请安,她亦不肯见皇上之面,还处处以死相逼皇上退位于十四爷。皇上虽不啻她行为,却也终究是顾忌着老爷子生前的声名,因此每日也都只是寅时趁着她未曾起床才去请安,省得撞见。如今皇上虽然是登基了,但是国库空虚,官吏,不知道多少只老虎在四面围视着呢”

    黛玉听了,便道:“皇上之位,乃是老爷子亲传,倒不曾想到,她竟然如此作为。退位让于十四爷这可不是把皇帝上往死里逼的吗同是亲子,为何她竟如此偏心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雪雁淡淡地道:“或许,在她心里,就根本没有把皇上当成是她的儿子罢。”

    黛玉摇摇头,原本她还对德妃心中存了三分怜悯之意,毕竟雍正不是她膝下长大的孩子,偏心一些也就是了,但是如今却到了逼子退位的事情了,那么她心中对德妃的那三分怜悯,已经消逝得干干净净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雍正的心里,会是那么的寂寞,会是那么的彷徨。

    彷徨,是的。她曾在他身上看到过他想却步的意图,只是世道终究是不允许他退步的,为了康熙爷,他还是一如既往走了下来,但是,他心中,还是彷徨的。

    或许在他知道康熙传位给他的意图时,他就有一种想逃避的想法,他想要的,其实和自己一样,很简单,温暖和乐的一个家,但是他的生活中,赋予在他身上的责任,却使得他不能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因为从小,他就已经失去了,那最能温暖人心的亲母之爱。

    五月初夏石榴红

    这日一早,黛玉尚在床上安睡,其实也早已醒了,只是闭眼养神罢了。

    “林姐姐,你懒死了,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湘云随着她娇嫩爽朗的声音便直闯了进来。

    时值夏日,她穿着一身大红色撇着石榴的薄纱斜襟褶子,水红色纱裙,梳着简单的慵妆髻,斜插着一支玛瑙滴珠凤头钗,珠钿错落,发髻中央却是围着一圈红玛瑙珠冠,腰上

    宫绦系着一只赤金点翠的麒麟,更显得鹤势螂形,纤腰如蜂。

    黛玉睁开了眼睛,然后看了湘云一眼,便道:“你先到各处去逛逛罢,我昨儿个睡得晚了,至今还算疼着。

    湘云便坐着推她,道:“身子酸疼就起来逛逛走走,躺在床上越发懒骨头了。”

    然后笑着对黛玉道:“姐姐瞧我这衣服好看不是宝姐姐特地给我做的呢是娘娘昨儿里赏赐了的绸缎,她舍不得自己做以上,所以就给我做了一套可见是好姐姐呢,但凡

    我若有这么一个好姐姐,就是没了父母也是好的。”

    说着连眼眶亦红了起来,感叹自己无父无母的哀痛。

    黛玉方坐起了身,长长的青丝披散在胸前肩后,睡眼惺忪,薄面微酡,揉了揉眼睛,才道:“偏你这么一大清早里来。”

    湘云笑着拉着她的手,笑道:“好姐姐,我好容易来一遭儿,你怎么也得喝我玩耍才是。”

    “难不成你竟是来玩耍来了”

    见着黛玉一脸稀奇,湘云叹了一口气,道:“不过就是避一些儿时非罢了。”

    黛玉起来梳洗了,穿着白底撒着红玉兰花苞的对襟褶子,领口和袖口都是红色镶滚,下身系着绣黑色玉兰团花的红色长裙,质地轻柔,拨入蝉翼,轻如烟雾。

    头发盘起来斜梳成一朵兰花形状,右颊耳前留着两根长短不一的麻花小花辫,紧致精巧,以小碎花点缀发髻,左边不留鬓发,鬓角却簪着一朵蓝色小鬓花,看起来越发较小精

    致,手腕上却是两串大东珠串子加上一把大团扇,团扇上的玉兰花枝,恰和一群上的遥向辉映。

    吃了一点子桂花冰糖燕窝粥,黛玉漱口完毕,便随着湘云出了院子,方转到了贾母院子里,就见到姐妹们都在那里玩耍,唯独迎春和惜春是在芭蕉下面下棋。

    凤姐儿抱着巧姐儿玩耍,见到黛玉过来,便笑道:“如今建造娘娘省亲的园子,竟叫姑娘们都没地方玩耍去了。”

    黛玉淡淡地笑道:“这有什么啊素日历也都不是爱出门的人。”

    宝钗忽然走过来笑道:“昨儿打发人给妹妹送了两匹上用纱去,妹妹可收了”

    黛玉方想起来,笑道:“哦,多谢多谢,难为姐姐记挂着。”

    凤姐儿却是觑着眼睛看待遇身上的衣裳,笑道:“这是什么稀罕物儿竟比那上涌的纱还要细巧绵密呢”

    上用即是进上的绫罗绸缎,为其中之最,官用即是扑通官员人家所用的绸缎不了,比上用稍次一等,而贾家豪富,且是四大家族之首,故主子太太姑娘奶奶们所穿都是进上的

    布料,许多用物业多是舶来品,可见贾府之富贵,排场用奢华无度,其实也非亲王可比。

    宝钗这才注意到黛玉穿的衣服竟不是那江南进贡的上用蝉翼纱,而是一种自己从来没见过的质地,虽然轻薄柔软,却还是色泽明亮,远远望着,如一团烟雾一般,仿佛可以浮

    动满院。

    黛玉扬着手转了一圈,那薄软的纱也随着她的转动而漂浮起来,几乎想起充满了院子,嘴里只是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动,不过穿着倒是干爽,不但肌肤生香,且不生

    汗渍,就叫紫鹃给我做了几套夏天的衣裳。”

    紫鹃只笑道:“二奶奶不知道,这个据说是茜香国进贡的女儿罗。听雪雁说那茜香国三年才进贡一次,也从来不进贡这个的,今年那茜香国国主是庆贺新皇登记,所以另多了

    这个据说是他们镇国之宝的女儿罗,统共不过三匹,既轻薄又想软,正如姑娘说的,夏天穿着肌肤生香,不生汗渍,最珍稀不过的了。”

    凤姐儿啧啧称叹,道“想来也只有妹妹这样的人,才配穿这独一无二的衣裳了。”

    黛玉听了只是微微一笑。

    凤姐儿笑道“按着妹妹这个标致玲珑的小模样而,我瞧着过不两日也就有人来给妹妹下聘提亲了。”

    雪雁和雪鹰听了面色微微一变。

    黛玉却是淡淡一笑,道:“别人也罢了,偏你也来笑话我。”

    “哎哟哟何尝是笑话呢谁敢笑话妹妹呢”

    宝钗也笑道:“真真儿这个凤丫头,说话也利索。”

    凤姐儿便笑道:“瞧瞧,又说我开玩笑呢别的可以说笑,这个难道是可以说的还不怕下了拔舌头的地域”

    黛玉听了心中怔忡,便知凤姐儿是故意如此来告诉自己的,不由得一阵狐疑不定,道:“你倒是听谁说的”

    凤姐儿笑得亦有些讥讽,道:“什么听谁说的这可是千真万真儿的事情。”

    冷不防惜春插口道:“到底是个什么事情我可不认为林姐姐是该嫁人的年纪,别人比林姐姐大了许多的,可也没见什么动静呢,怎么偏这样的事情拉扯道了林姐姐身上了

    ”

    宝钗听了面色微微一红,自然是知道惜春是说她的。她年纪其实已经够大了,但是一直蹉跎至今,也非她心中所想,只是如今进宫于参加秀女之选之事沦为流水,而那金玉良

    缘又因贾母在堂而无动于衷,她心中自然也是苦的。

    好容易盼到了元春竟风味了贵妃之尊,薛家也只能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到了元春身上了。

    她年纪既大,况出身又非极富极贵,虽然也能找到合适的人家,但是去不必暴雨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儿,况且如今游游贵妃姐姐,家族可称得上是如日中天,况且他虽然无大担

    当,终究比其他纨绔子弟好上千百倍,又是国舅之尊,嫁到这里又是亲上加亲,有亲姨妈在堂,自己也更加好掌贾家之权。

    凤姐儿听了惜春的话,便笑道:“难不成还要等着林妹妹年纪大了才提亲事么况且如今那十四爷已给皇上贬去手皇陵,自然曾说的亲事也是不算的了。如今倒是有一户极好

    的人家,也堪匹配妹妹的人才了。”

    黛玉淡淡地笑道:“二嫂子可不要说什么有的没的话,别说我如今年纪尚轻,便是真是年纪道了,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嫁了的。我也不管谁做主谁不做主,只有一件,我得了

    先皇答应,当今在前,只要是我不愿意的事情,即便是这终身大事,也不能由着别人来做主。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就突然提起了我的亲事,但是我也明白一些事情,所以还劳烦

    二嫂子告诉了,不管是谁,也不必把心思动刀了我身上。”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三春却是又惊又喜,道:“这可是真的”

    黛玉笑道:“这样的事情,谁还能编个谎话哄人呢自然是真的了,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从来不担忧着这样的事情”

    惜春低了一下头,道:“这样倒也是好的,省的日后还有人算计着姐姐。”

    黛玉仰着头,轻轻柔柔的风吹在她脸上,那淡淡的笑容竟是那么妩媚,恍然之间,素日历曾经小心翼翼的黛玉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了一名有主见有刚强的少女。

    众人自然是都看在眼里,宝钗却是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淡淡的忧心。

    巧姐儿忽然摇摇摆摆走到了黛玉跟前,抓着黛玉垂着的手,娇声唤道:“姑姑,姑姑”

    黛玉弯身笑道:“小巧儿有什么事情好姑姑”

    巧姐儿抓着黛玉受伤的大东珠串子,小小的嘴里笑道:“圆圆的,弹子”

    黛玉褪下一串,随手扯散了,大东珠落了一地,巧姐儿拉着黛玉蹲在地上一粒一粒捡着,笑呵呵地扔到了旁边花盆里,笑道:“弹珠,好玩儿大珠大珠落入盆”

    众人都笑了起来,凤姐儿如今已是万事小心仔细,便皱着眉头道:“林妹妹,你这些可都是那明文规定紧致的东珠,咱们家里虽然这样,到底也只是奴才人家,是禁止佩戴东

    珠的,这些妹妹何必给她玩耍,回头又是一番事情呢”

    黛玉也不回头,笑道:“这些原本就是用来玩儿的,谁能有什么正经用处”

    ”

    凤姐儿瞎声叹气,道:“人家是求也求不来的东西,偏你只当着是玩耍的东西真不知道说你是清高呢,还是什么败家子。”

    黛玉听了却是想了一想,笑道:“我可是见识到了败家子的不好,我宁可不清高一些,也不能做什么败家子。”

    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待遇也不在意,只看着远处通红的石榴花,便诧异道:“什么时候这里多了许多石榴花”

    探春笑道:“太太说了,那石榴多子,便是皇宫里嫔妃年年的盆景也多是石榴,大姐姐可不就是那宝玉说的什么榴花照宫闱的,所以太太吩咐了,多多种上一些石榴花,祈求

    娘娘多子多孙。”

    黛玉听了,不自禁地心中淡淡一笑,也不说什么。

    宝钗却是笑道:“大姐姐端庄儒雅,知书达理,又是生在了那大年初一的,谁都知道是个富贵的主子,明儿里再替皇上生了龙子,可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探春笑道:“到底是宝姐姐,说话也是说道了太太心坎子里,怪道大姐姐也是那这样喜欢宝姐姐呢”

    宝钗一笑,越发显得端庄柔媚,却是并不多说话了。

    才太阳渐渐热了起来,众人便进了贾母房中,可巧王夫人薛姨妈等人都在。

    正值王夫人道:“听说那人家也是极好的,哥儿也是生得人才齐整,如今又是皇上身边的侍卫首领,那可是正经的旗人呢大姑娘许了过去,是正经的正方大奶奶,自然是最

    贵的。”

    众姐妹面色都是一变,黛玉更是眼中一冷,未曾料到王夫人对自己之事真是急不可耐。

    薛姨妈听了王夫人的话便笑道:“按姐姐这么说,倒是极好的一处人家了。”

    说着看着黛玉笑,道:“素日就说大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如今可见正合了那富贵呢,如今多少包衣人家的闺女,不管如何才貌双全,若没了过硬的身份,也是那正经旗人家不

    愿意娶的。”

    黛玉此时最听不得别人再提她亲事,因此听了,心中恼怒。

    语气有些淡淡地道:“不知道舅妈和姨妈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多少包衣人家的闺女也是那些旗人家不要的难不成舅妈和姨妈竟是忘记了虽说我是寄居在外祖母身边,可

    到底我还不是姨妈的闺女,也不是姨妈的闺女,我的终身大事,什么时候由着舅妈和姨妈做主了再说了难不成舅妈和姨妈也忘记了如今的规矩了凡是在旗女子未经过选秀,是

    决不允许私自婚配的”

    王夫人和薛姨妈一惊,顿时想起黛玉不是包衣人身份,便是亲人,也只有贾母一个,心中自然也想起了自己未免逾越了贾母去,不由得有些灿灿的,忙都陪笑道:“不过就是

    说笑罢了。”

    贾母呷了一口酸梅汤,淡淡地道:“太太也别在我跟前说得多好,如今也不怕姨太太笑话,也当着她们姐妹们都在,我就实话说了罢。写别说林丫头是那正三旗的正经姑娘,

    再说了,我也曾有人说林丫头命中不该早稼的,便是去是留,也不是你我等人能做主的,她只管做她自个儿的主罢了,我今儿说明白了,也就是说谁也不必打着她的主意,给她什

    么亲事。”

    三春姐妹和凤姐儿黛玉都松了一口气,却也未曾想到贾母竟会如此说话。

    红楼之禛惜黛玉作者:梅灵 深夜寂静心却累

    贾母此说也是无奈,她早已知道黛玉是凤凰格儿命儿,偏如今也没什么动静,但是那完颜太妃又说得那么郑重,她也不能不信,毕竟黛玉确实是和当今皇上先皇是非同一般的。

    她一生之中经历了多少的岁月又经历了多少的富贵荣辱岂能是眼光短浅的王夫人可比得的

    虽然说他不管如此,都不会叫黛玉委屈,因为她是她的心肝儿肉。

    但是,终究她还是要顾着老太爷留下的家业,只有黛玉好,贾家才能立足于朝廷。

    元春虽贵为贵妃娘娘,但是却怎么能比得上黛玉和先皇录今的瓜葛

    再说了,不管黛玉是不是什么凤凰格,终究她是敏儿的女儿,再怎么着,当今也不会亏待了她。

    多一个孩子和皇家有瓜葛,这家也就更稳了一分。

    把一家子荣辱都放在一个孩子身上,她终究心中亦不好过,也只得对她更好一些。

    黛玉听贾母如此说,虽然亦不明白此时贾母心中所想,但是也是欢喜的,心想自己的外祖母终究是疼自己的。

    在这里,除了三春的姐妹之情,亦有贾母的疼爱之心,忽然之间,她明白,她真的也不是孤单一人。

    王夫人和薛姨妈面色都是有些讪讪的,毕竟贾母已经放话出来了,无论她们怎么热心,也已经给贾母堵住了。

    凤姐儿也笑道:“可见老祖宗是知道林妹妹的,今儿里我才知道,原来那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答应过林妹妹叫她亲事自择的呢,便是当今,也不得干涉着妹妹。”

    贾母听了,又惊又喜,问道:“这话可是真的”

    黛玉淡淡一笑,道:“谁能拿已去了的先皇开玩笑呢可巧如今我也十四岁了,按着年纪也是要参加选秀的,若是父母在世,自然是他们做主,偏如今我只是孑然一身,自然是这里做主的了。今儿也一并说明白了的好,那先皇可是答应了的,免了的我的秀女名分,因此也就不必这里的人操心着了。”

    此话一出,不但贾母一呆,亦连王夫人也是心中一跳,也不自地有些欣喜,毕竟她不进宫里,那么元妃就少了一个强劲对手,但是留在这里,都也算得是一个祸患。

    虽然王夫人心中喜悦,但是薛姨妈却和宝钗面面相觑,心生忧虑。

    黛玉不进宫,倒是元贵妃少了对手,但是在贾家如此跟蹉跎,却未免就是自己的敌手。

    上上下下谁都知道宝玉是对她极其上心,若多了她,岂不就叫自己心计难了了

    很快,夜幕降临,湘帘垂地,温温柔柔暖暖洋洋的夜风透过纱窗吹了进来,雪雁等人早已在外间睡了,唯独黛玉却挑灯看着那随风摇曳有烛火,心头此起彼伏,难以平静。

    她不是不知道,如今的形势,她不是不知道,如今的风言,她也不是不知道,如今的仁寿皇太后,德妃,忽然触柱而亡。

    有人说,德妃是因为不满雍正得位,所以激愤要为十四讨个公道,因为皇位应该是十四的。

    有人说,雍正之所以号为正,不过是欲盖弥彰。

    明朗的五月之天,那鲜红的石榴花尚且热烈的盛开着,但是那德妃之死的风言风语,早已吹满了全城。

    那么,德妃死了,四哥怎么办

    他是刚刚登基的啊,他有着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他的心中,还有着他的雄心壮志。

    那么德妃的一个死,会给他带来多少的风浪。

    要他怎么面对天下悠悠之口要他怎么面对那不孝之罪名

    德妃,她经历了四十几年的风雨,她的精明厉害,无人能比,她,是早料到了如此罢

    她是想以她的死,来控诉四哥登基不是先皇的意思,来否决了四哥身为皇帝的正统性。

    或许更应该说的是,她是对四哥最后一击,以死来击,给十四子胤礻题谋一个令人同情令人激愤的身份,最终,她还是一心一意想把十四子扶持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她,最终,即便是死了,还是要把这个她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儿子推到那风头浪尖。

    四哥是何其无辜,他又何其要忍受着这一切

    不属于他的罪名,却给德妃强加在了头上,背后,不知有多少骂名滚滚。

    黛玉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欲安歇,忽然听到树叶落地之声。

    披上一件衣裳,黛玉掀了帘子出去,没有意外的,她盾到了充满疲惫的雍正皇帝,她的四哥。

    雍正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黛玉疲惫的心,仿佛受到了安抚,渐渐冷清下来,黛玉眼中微微有些湿润,轻轻地道:“外面也有露水的,四哥,还是进来坐坐罢。”

    雍正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黛玉拿着小银剪刀剪去了烛花,红红的烛光亮堂了起来,映照得满室流光。

    黛玉沏了一碗茶放在雍正身边的小几上,柔声道:“四哥从那里来,路也远着,想必还是没有吃什么东西罢空着肚子仔细又压了一肚子的风,先喝茶润润口,我去做一些点心。”

    雍正突然抓过了黛玉微凉而柔软的手,低声道:“黛儿,不要走。”

    他的嗓音沙哑而干燥,带着些许的悲哀和迷茫,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径的孩子。

    黛玉轻轻叹息,这几日,自从知道德妃之死,她的叹息,竟比素日里她因自己之故的叹息多得多。

    “为什么,她即使是死,也还是要把我推到那刀山火海风头浪尖为什么,她即使是死,也还是没有把我当作是她的儿子难道,真的,都是我的错吗难道,真的,我不该继承阿玛的皇位吗”

    黛玉蹲到了他跟前,烛光下依旧明亮如水的眼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四哥,你是皇上,你是正大光明得到了老爷子指位的皇上,你没有错,也没有什么不该。你的身上,担负着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而是天下的百姓,大清的江山。如果,仅仅是因为私心,而否决了你,那么,只能说这个人,真的是被自已的私心蒙蔽住了,不仅仅是自己的眼睛,还有自己的心。”

    雍正迷茫的眼神望着黛玉柔美娇俏的而容,那如水的眸子,那似黛的烟眉,少了一丝青涩,多了几分成熟。

    容颜如玉,红烛轻语,一种极度的娇红映入眼底深处,淡淡的火焰滋生摇曳,仿佛一朵红花绽放刹那间的芳华。

    薄薄的红,洒落房中,轻薄的纱帐,越发如烟雾,滑落指缝之间,洒下的,淡淡的艳丽。

    可,谁知那红中的迷情

    谁明那艳中的凄凉

    “可是,黛儿,你知道吗我好累,好累,我的心,真的是好累。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还可不可以支撑下去。”

    黛玉抓着他放在膝盖上粗糙而温暖的大手,语音严肃而轻柔,却是那么善解人意:

    “四哥,你别忘记了,老爷子的心血,是要你来传承的,不能仅仅因为着仁寿皇太后的否决,你就这样放弃了,对老爷子食言了。你要知道,你没有错,也不应该承担着皇太后死的罪名。如果说,她非要把你推到那风头浪尖,那么,你就要稳住自己,这样,你才是堂堂正正的雍正大帝,而不是因为一些小小的事情就退缩了的胤禛。”

    雍正眼中突然涌上了一股淡淡的热气,无论别人怎么来评价他,至少,他有她在身边,有她可以理解他。

    如今的他,背负着太多,所以他不敢表露他对她的情意。

    她是那么的清泠纯澈,她是那么善解人意,就仿佛是坠落凡间的仙子,既有倾国倾城貌,又有七窍玲珑心。

    她仿佛,是为他而生。

    走过了多少的风风雨雨,走过了多少的心机算计,纯净自然的她,就是他心灵的归宿。

    他多想带着她逍遥天下,笑看风云变幻,笑谈山水幽情,多想每天都能看到她美丽的笑靥。

    可是他知道,他现在皇帝,他有责任对待他的天下百姓,有责任打理好父亲交给他的万里江山。

    如今的他,不能吐出他心中的情意,不能以一个皇帝的身份来对待她,或者纳她为妃嫔,只因为他懂她。

    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不相离的爱,如今他给不起。

    握着黛玉的手,紧紧贴在嘴边,有些自嘲,有些悲伤,有些酸苦。

    “或许,我真是自古以为唯一一个如此累的皇帝了罢刚刚登基不过半载余,却要圈禁兄弟,斥责庶母,抄贬群臣,而今亲母又忽然触柱而亡。”

    黛玉凝视着他,缓缓地道:“可是这一切,那些痛骂你的人,又有几人是知道内中隐情的如果不这么做,或许将来毁的就不仅仅是四哥一个人,而是整个天下,整个江山。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人生在世,是功是过,总是有后人定论的。四哥,你是一个人,所以你挡不住那些悠悠之口,那些人的心和眼睛都没有看到内中事实的,既然如此,四哥,你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雍正缓缓把黛玉拥入怀中,下巴放在她的肩上,面孔埋在她清香柔软的发丝中,感受着她身上那浓浓的温柔,那静静的纯净,洗去心中的烦躁,洗去浑身的疲累,自己的整个身心,似乎也放松了下来。

    黛玉本是闺阁女儿,自然知道这是极违背了规矩的,但是此时的雍正,疲惫沧桑的面容,泛着淡淡血丝的眼睛,叫她的心莫名地纠结在一起,泛着微微的疼。或许这样,会叫他的心渐渐地静下来。

    时候总是由指缝间流逝,越是不舍得时光飞逝,却越是离别的时候总容易来。

    天色有些晶明,却已将近四更时分,是雍正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此时仁寿皇太后逝世,身为皇上,他不能叫人发现他出了皇宫,很多很多的事情,还要他去处理。

    黛玉仍旧是下厨做了一碗汤面来,雪白的面条,黄澄澄却清澈的汤,洒着碧绿的芫荽。

    很香,很诱人,夹杂着芫荽的清幽,却比皇宫御厨做的东西还容易勾起食欲。

    雍正挑起一筷子面条,道:“再加一些腌制的五香小青辣椒,就更好了”

    黛玉端了一个定窑白瓷小碟子来,盛着一碟子五香榨菜丝儿,道:“如今天气虽热,可是还不到四更,也不敢给你硬东西吃,汤面软和一些,容易消化,可吃了辣椒胃里受不了的,吃一点子榨菜丝儿将就一些罢”

    雍正心里暖暖流的,那细细滑滑的面条,吃在嘴里,却亦润在心头。

    吃完了面,漱完了口,掀了帘子送雍正出去,黛玉轻声道:“路上小心一些,毕竟你的身份不容许你出什么问题。”

    一句话,温温柔柔,胜过了千言万语。

    雍正深深地凝视着黛玉,幽深的眼神中,闪着点点的情思,他还是点了点头。

    “黛儿,等我,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

    然后转身消失在黛玉的眼帘中。

    十年,他给自己十年的时间,来处理完他应该处理和担负的责任。

    为了他心中的这一分纯澈,为了他心中的这一分柔软和甜蜜,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去完成他应该完成的事情。

    黛玉静静地站了一会,才又掀了帘子进屋,躺在床榻上,盖着薄软的纱衾,翻来覆去,她也了无睡意。

    累,是的,他怎么能不累呢

    他的身上,背负着他对天下百姓的责任,背负着他对大清江山的安宁。

    他是国之根本,若是他动摇了,那么固若金汤的江山也随之倾覆,到时候,伤的又岂止是他一个

    连她一个小小的闺阁少女都能明白的事情,为什么,德妃她就不能明白呢

    扶上十四爷,就真的是她那么大的心愿吗难道,她就真的愿意拿天下来扶着她疼爱的儿子

    夜,即将黎明的夜,很静,但是很快的,夜拆的声音也远远响起,逐渐,传来了起更的声音。

    女儿欢悦秋千喜

    一大清早,黛玉亦是起不来的,夜间也未免劳烦了一些,所以竟有些不好。

    况且贾母心疼她犹胜宝玉,只叫她房内将养,不必晨昏定省。

    好容易这一日起来了,想起已多日未曾省过贾母,黛玉便起来勉强梳洗了,随便吃了半盏燕窝粥,便出了院子。

    刚到贾母房中,就见到正在说着什么省亲的事情,姐妹中也只有探春和宝钗在座。

    黛玉见过了贾母,才斜身坐在贾母身边,问道:“怎么好似都有些不大高兴似的”

    凤姐儿故意唉声叹气了一会,装给王夫人看。只道:“妹妹不知道,如今那皇太后老人家去了,朝廷中下了意思来,官宦人家宴乐俱免一年,一年之内不得婚嫁,百姓人家三月不得婚嫁,自然也是那省亲的时候往后拖延了的。”

    黛玉听了淡然一笑,到:“如今是以孝治天下,自然是要守这个的。”

    那省亲别墅已建造好了十之,如今忽然推迟了那省亲之乐,王夫人自然是心中不大乐意的,毕竟十万两银子已经拿了出来的,如今风光未至,反免宴乐,少不得也是叫人家笑话的。

    贾母也道:“娘娘能回来省亲,自然也是极好的事情,也是大欢喜的事情,偏如今皇太后去了,咱们这样人家还露什么不满不成好歹也都是大家子出来的,这些个规矩还是要守的。娘娘这次不能回娘家来,总有回来的时候,如今只是求佛祖保佑娘娘平平安安,能生个阿哥,就坐稳了那位子了。”

    王夫人听了,道:“话虽然如此说,却是谈何容易的前儿里进宫给娘娘请安,才知道如今皇上万岁爷处理政务,居住养心殿中少近宫人,便是皇后娘娘和年贵妃也少见皇上之面。”

    黛玉听她话中之意,似颇有幽怨之意,想来她是替元妃着想,也急着想叫元妃承欢雍正,早日怀个龙子。

    贾母久经风浪,深为小心,听了这话面色一沉,道:“如今是什么时候娘娘在宫里也是不容易的,偏你拿这些话出来做什么莫不是想给娘娘惹了什么祸患那宫闱密事,也是你能在姑娘们跟前宣之以口的还像不像咱们家的太太”

    王夫人方知自己心急于元春遭际,所以如此,听贾母之话,不由得脸色微微一红,忙把未完的话咽住了。

    探春亦是会意的,忙向黛玉笑道:“今儿里外面的花开的却是极好的,姐姐且陪我一块儿赏花去”

    黛玉笑道:“好啊我正也闷着呢”

    说着便与探春携手出来了,亦不好留在贾母院中,两姐妹便去李纨那里。

    可巧过了一道长廊,便是几曲栏轩围着几株青翠芭蕉,又有美人蕉花吞吐烟霞,红艳如火,两人便住了脚步下来观赏。

    探春轻叹道:“也难怪太太心中老大不高兴的了,好容易盼到了风光的时候,偏如今又不能省亲。”

    黛玉眼神幽幽地看着喷吐胭脂的美人蕉,便绕过了栏杆,到那美人蕉下,伸手捡起地上落着的一片花瓣,纤细晶莹的手指捻着花瓣,放在鼻端轻轻闻了闻。

    “每个人,都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谁能管得谁呢荣华富贵,风光旖旎,不过就是那昨日的黄花,过眼的烟云。”

    探春却是折了一枝大芭蕉叶子,笑道:“想来也没有几个人能如姐姐这般想的。我但凡要是个男人,也是能建功立业的,我也早就去了,何必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一个个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

    黛玉听了,诧异地看着她,问道:“怎么啦呢倒像是又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探春摇头,自是不说前儿怎么着赵姨娘又受了王夫人房中小丫头子的气。

    拿着芭蕉叶子举着放在头顶上遮荫,黛玉便笑道:“幸而这里没人,不然早已叫人把你牵了去炖脯子吃酒”

    探春听了不解,黛玉笑道:“古人有云:蕉叶覆鹿。你可不就是一头鹿了不炖了你吃酒,还炖别的不成去”

    探春笑道:“你也别笑话我,明儿个,谁还能知道谁的下场呢”

    说着谈了一口气道:“好在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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