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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红楼之禛惜黛玉

正文 红楼之禛惜黛玉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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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过”

    贾政性子极其迂腐,又极重清名,今日之事又是允祥在,无论如何他都是要给一番交代的。

    想起黛玉是忠毅公之义女,又是当日皇上登基之功臣,难怪怡亲王爷如此宠爱,竟连弘时都不在意,他知黛玉性似敏妹,如今眼看着宝玉更是一无是处,贾家后继无人,心中更是恼怒。

    本要痛打贾宝玉一顿,忽而想起宝玉最厌恶诗书,便怒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滚回去,鉴于今日不守规矩,罚你闭门思过,抄写家规百遍,四书五经各百遍,回头我会出一些题目,把文章做出来,不然不许出门”

    宝玉挨打还犹可,可是若说这抄写四书五经做文章,可比要了他的性命还重,只苦着脸正要辩驳。

    宝钗见贾政正在气头上,忙暗地里拉了宝玉一下,暗暗吩咐袭人赶紧带了他去。

    贾政这才对黛玉道:“今儿的事情,叫甥女受罪了。”

    黛玉淡淡地道:“舅舅言重了,甥女不敢当。”

    贾政还欲说什么,终究是长叹了一口气,蹒跚着离去。

    看着他蹒跚苍凉的背影,黛玉和探春都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忽然多了两只极可爱的小貂儿来,惜春和宝琴湘云喜得了不得,三个人你争我夺,都要玩耍。

    黛玉盯着空落落的双手和怀抱,指尖仍能感受到貂儿身上的点点温暖,但是却已不见了貂儿,只余下两只素手,一副空怀。

    迎春和探春相顾莞尔,有些儿无可奈何,看着三人争夺,迎春见到惜春已抢着抱到了一只貂儿,便柔柔笑道:“琴儿和云儿是亲戚,你该让了她们才是,横竖是林妹妹的貂儿,你还能飞了不成”

    惜春唉声叹气地把貂儿递给了宝琴,道:“给你玩儿一会,等你回去了就赶紧还给林姐姐。”

    宝琴摸了摸貂儿温润的皮毛,格格娇笑,如花绽放,“好可爱的貂儿”

    今日也算是见到了黛玉形于外的喜怒,虽有些尖利,却是真实,因此心中却也和黛玉越发亲厚。

    湘云素知黛玉小性儿,话比刀子尖,别人便是有千般好万般好,她也能挑出来刺儿,今日的怒气她也算是见了,偏又见天真烂漫的宝琴竟和黛玉交好,犹胜宝钗,亦不由得暗中纳罕。

    忽想起昨儿之事来,倒也闷闷不乐,只是心中却也看清了一些。

    唯独宝钗心中暗自得意,有心看着黛玉的笑话,毕竟那可是皇上的长子。

    再者宝玉被罚,王夫人必定怨念极深。

    一些家下人等都对黛玉避之唯恐不及,生怕给黛玉连累了去,毕竟那是三阿哥。

    在花园里的事情,贾母和王夫人等人自然是知道的。

    贾母倒也是罢了,毕竟黛玉有雍正护着,只是心中却怒宝玉如此年纪,竟还是这般不懂得规矩。

    可巧到贾母房里请安,王夫人便冷冷地吩咐凤姐儿道:“去准备一份厚礼,吩咐链儿亲自登门给三阿哥赔礼道歉去”

    凤姐儿一愕,王夫人便道:“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不成好歹我才是管家的太太,得罪了三阿哥,岂不是给咱们家安了一个大罪名别人孑然一身不怕什么,咱们家可还是拖家带口几百人呢”

    黛玉面色微微一变,淡淡地道:“甥女既是孑然一身,就必定不会连累舅母家,舅母多虑了。”

    王夫人正欲再说,忽见贾母脸色一沉,她只得掩住,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姐妹们见各人声色不比往日,便都淡淡地早些散了。

    湘云晚间和宝钗一处睡,偏见她拿着老油竹纸在牡丹红纱宫灯下抄写四书五经,嗫嚅了片刻,终究掩口不语。

    至次日清晨起来,天已经大亮了,忙梳洗了,轻启玻璃窗子,却见地上四周竟是尺来厚的积雪,仿佛就如身处一个玻璃盒子里似的,想来夜里竟下了好大一场雪,蘅芜院那些香草已结了实,秋日冷翠,此时更是晶莹剔透。

    湘云正要说什么,忽见薛姨妈急急忙忙进来,宝钗忙对湘云笑道:“你且出去走走罢。”

    湘云听了,便穿了那件大毛黑灰鼠里子里外发烧大褂子,束了一条五色蝴蝶绦子,便出了门一路逶迤而行。

    迎面却是黛玉和探春携手慢走,身后却是削肩细腰的紫鹃抱着一只美人耸肩瓶。

    瓶中插着一枝二尺来高的红梅花,虬枝如铁,花瓣似玉,色若胭脂,香欺兰蕙,更有一种清冷的姿态引人注目。

    那紫鹃,在梅花的映照下,一张瓜子脸红红的,越发显得眉清目秀,温柔似水,风姿亦是难得。

    黛玉只穿着淡紫兰花刺绣领子粉红宫缎面银狐皮里对襟褙子,银色暗花白色立领中衣,白底绣折枝红梅棉绫百褶裙,披着大红羽缎面芙蓉兰草纹样滚白色风毛儿的斗篷,细眉如烟,明眼如水,小杏脸细致娇润,清幽如诗,不笑亦柔,更如雪地里的一尊雪人儿一样晶莹剔透,直穿出了大红颜色的极度风流。

    湘云暗自诧异,心道:“素日里倒也不曾觉得林姐姐长得如此好的,只是觉得比宝姐姐的绝色差远了,偏这时候接连着几日见了,竟是一种衣裳一种袅娜,却都有一种极度的风流,别人再穿不出这种味道来。便是这大红的斗篷罢,姐妹们也都穿,我也是有好几件的,只怎么穿不出林姐姐这样风姿卓越来就好似这大红也只配她穿似的。”

    想到这里便迎了上去,笑道:“好一幅雪地双艳图呢竟比画儿上的还好看”

    探春披着一件蓝底杏花枫叶纹样的缎面皮里斗篷,鸭蛋脸儿,一双俊眼神采飞扬,顾盼流波,晶灿如星,发丝如云,蓝绳挽就,素面淡妆,就如池塘中的一朵青莲,洗尽铅华,却眼底深处更多了几许刚毅。

    黛玉却是抱着那对雪貂儿暖手,连手炉也不抱了,听了这话只笑道:“瞧你说什么话”

    说着见探春冷得搓了搓手,便把怀里的雪貂儿递给了探春抱着暖手。

    湘云看着黛玉一身的风姿无限,和对着探春的体贴,问道:“林姐姐和三姐姐这是去哪里呢”

    探春笑道:“到林姐姐那里蹭点子好茶吃去”

    湘云听了便笑,道:“可见你也糊涂了,林姐姐可不就是和你住一处的还到林姐姐那里蹭茶吃呢”

    探春忍不住一笑,目光流转之处却看着湘云,道:“我却果然是糊涂了,这人生在世,有谁是不糊涂了的总有糊涂了的时候,只有看清楚了世事,改了糊涂的心思也就是了。”

    湘云听了面色微微一白,晶莹如玉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眼光呆呆地看着紫鹃手里的梅花。

    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地道:“做什么这人总是会变的变得我竟有些认不出来了。”

    黛玉和探春听了,眼波如水,都凝视着她略有愁色的容姿。

    湘云只道:“我只想着,姐妹们一处,好歹都是从小儿一处长大的,斗斗嘴也罢了,只要心里存着好意思也就是了,还有什么能变了的却不曾想,变了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多得叫我措手不及。”

    悠悠长叹了一声,目光中亦有些歉意地看着黛玉,道:“好姐姐,素日里,我竟是大错了,只当你果然是小气的,处处和你作对,如今我才算是看明白了,到底咱们才是亲姐妹们呢怪不得老太太总说我糊涂呢,果然我是糊涂的。”

    说着扑到黛玉怀里大哭起来,道:“林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黛玉有些可惜地看着自己才上身的新衣裳,只伸手轻拍着她肩,道:“好了,好了,这么大姑娘了,也还哭鼻子。”

    湘云在黛玉怀里蹭了蹭,道:“林姐姐,你说,这人,为什么总是变呢这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黛玉轻笑,道:“这你可难到我了,我也不知道这心是什么做的,总之是肉做的罢了。也是你还是小孩子心性了,这天真烂漫的心性倒是好的,只是,可不能太糊涂了,给人卖了,还替着别人数银子钱呢。这一年一年的,人哪,总是长大的,如何能不变的”

    湘云接过探春递来的手帕胡乱擦着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黛玉的新衣裳。

    黛玉道:“你也不好意思了,我这衣裳,还是刚上身的呢”

    湘云笑道:“姐姐衣裳多,这一两件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黛玉指着她笑道:“你竟说这话来,实话告诉你,自去年雪灾开始,我就极少做新衣裳了,只是逢年过节走亲戚才做新衣裳罢了。咱们只在这里享乐,却不知道外头多少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呢”

    湘云吐了吐舌头,姐妹逶迤到了秋爽斋,才坐定了。

    湘云惊奇地看着大案上一只玉色美人细腰瓶里插着两枝粉白色的桃花,花瓣上才洒了一些水,更见三分韵致。

    “啊,林姐姐,这样的天里,怎么能有这桃花开的”

    探春听了对黛玉淡淡一笑,这个花,她自然是知道昨儿夜里有人送来的。

    怪道昨儿黛玉独独歇息了一间呢。

    不过是谁,也就不是她能多管了的事情,只是那窃窃私语,虽不知道是一些什么,倒还是叫她早上起来和雪雁几个笑了好长时间。

    黛玉正换了衣裳,听了还未答话,便见宝钗进来,笑道:“到处找云妹妹不见,竟在这里。”

    湘云却在紫鹃和雪雁的服侍下洗脸,听了这话,便道:“倒不曾想,宝姐姐对我真是上心,我来这里也能找到。”

    宝钗今日穿着葱黄色绫面灰鼠皮袄,柳绿色春皱绸裙子,更衬得容姿如花,肌肤欺霜赛雪,温柔和蔼的目光之中,依旧是暗蕴的点点精光,只是端庄的气韵却愈加明媚沉稳,显然面上的浅疤亦未曾留下阴影。

    光看此容姿,任谁也看不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宝钗未曾在意湘云的目光,只忙上前拉着黛玉的手,细细端详了片刻,道:“妹妹竟是清减了一些,可是昨儿气着了”

    黛玉淡淡一笑,道:“我也没什么气可受了的,不过就是晚间未曾睡好罢了。”

    说着又问宝钗从哪里来,宝钗笑道:“才给老太太太太请安过来。”

    探春便问道:“我们也没去给老太太和太太请安,姐姐却是每日不落的。老太太今儿精神可好姨太太怎么也不过来了身上可是好的”

    宝钗笑道:“妈早已预备着要请老太太太太们赏雪吃酒的,偏忙了蝌儿的亲事,家里又有些事情要料理,因此暂且放下了,如今正预备着呢。”

    忽然看到了玉色瓶里的桃花,沉思了片刻,惊异地道:“好俊的桃花,这样的天,亏得它怎么开得”

    探春听了笑道:“正是呢,原本这花也没什么稀罕的,只在这时候就比金花银花还金贵了。”

    宝钗凝视了黛玉片刻,才笑道:“也不知道妹妹到底是做什么的,竟有那样新鲜的水蜜桃和这粉嫩的桃花。”

    黛玉正在梳头,道:“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不过就是图个新鲜罢了。”

    宝钗笑道:“只是图个新鲜,如今多少大家子里可也没有这样新鲜的东西呢偏就妹妹有,可见妹妹是个极出众的,将来若得了什么事情,少不得好要求了妹妹了呢”

    正说着,湘云已经洗漱好了,过来趴在大案上细细赏玩着那粉桃花,娇笑道:“林姐姐,你才学是极好的,快作诗来。”

    黛玉却是摇头,不肯作诗,道:“你也少罗唣一些,这时候,冷得什么似的,谁还有闲情逸致作诗呢”

    湘云不依地拽着黛玉的衣襟,可巧惜春和宝琴也走进来,指着湘云道:“你可仔细一些,单拉林姐姐的衣襟,有些人可是醋汁子拧了出来,林姐姐的一角儿也不叫别人碰呢”

    湘云好奇,欲问是谁,惜春却偏是不说,姐妹两个闹得不像样子。

    只宝琴却抱着两只雪貂儿玩耍,惹得湘云也来夺。

    正闹着,就见凤姐儿摇摇进来,笑道:“哎哟哟,一大清早里的,又是梅花,又是桃花的,又有一大群子仙女儿,竟是仙境了不成氤氲了我的眼,也看不真到底是哪里了。”

    正好紫鹃沏了茶来,她端了就喝一口,笑道:“今儿薛家姑妈治了酒席请老太太赏雪,老太太打发我来请姑娘们都去。”

    说着眼光只瞅着粉桃花,笑对黛玉道:“妹妹有这花儿,回头也送我一枝插在瓶里。”

    黛玉听了便叫春纤道:“既如此,把那两枝红桃花儿送给二奶奶。”

    春纤答应了一声,果然拿了一只定窑白瓷美人耸肩瓶来,插着两枝鲜艳娇嫩的桃花。

    那粉嫩的红色,就如雾气一般缠绕在了各人的眉梢。

    喜得凤姐儿笑着推黛玉道:“果然你这里稀罕东西多,怪道能吃到那样新鲜的水蜜桃。”

    黛玉淡淡一笑,惜春和宝琴可是憨态可掬地吮了吮手指头,笑道:“林姐姐下次得了水蜜桃,可别忘记给我们吃。”

    凤姐儿一本正经地道:“你们两个年纪小,难不成是没听过的这吃人手软,拿人手短,你们只顾着吃了,手可软了”

    惜春笑道:“竟也是,让我瞧瞧,你这手怎么还是长的可短了”

    众人忍不住一笑,只往外走。

    凤姐儿却拉着黛玉走在了后头,渐渐离了人群,低低地道:“方才我在老祖宗那里,才听说了的,薛家竟似有些不大好。”

    黛玉不解地看着凤姐儿,凤姐儿又道:“你也糊涂了,好歹你可是忠毅公爷的干女儿,那忠毅公又是个极有权势的,你当薛家不来求你不然那宝姑娘今儿偏到你这里来做什么素日里哪里有今日的殷勤了”

    黛玉听了只是淡淡笑着,并不多说什么。

    想来如今薛家也并不是什么大要紧的事情,因此方才薛宝钗亦未曾说起。

    凤姐儿又低低地道:“才听了说的,昨儿没上朝,倒是在书房里生了一场气,责令三阿哥闭门思过一年,罚俸三年,若再不悔改,必定削其宗籍。这也罢了,偏又不知道谁上了书了,弹劾如今皇商薛家,说和九贝勒纠结一起,垄断了商道,哄抬了不少价位,因此皇上大怒,竟命人查抄了薛家几个铺子。”

    黛玉微微一惊,凤姐儿又道:“这些只是小风波罢了,皇上已经另指了数家商行,不再是薛家一家了。”

    说着到了贾母房里,却不见人影,鸳鸯笑道:“如今在芦雪广里摆着酒席的呢,姑娘们且去那里罢。”

    到了芦雪广,果然是觥筹交错,一片繁华热闹,却掩不住薛姨妈眉梢的淡淡忧愁。

    只是那忧愁并不显眼,别人也未曾在意。

    唯独宝玉还是一无所知地在姐妹丛中手舞足蹈,欢喜嬉笑,见了黛玉,忙献殷勤。

    他此时原本该是闭门思过的,不知道何以在此,想来是王夫人看贾政不在家,因此擅自做主叫他来乐一乐。

    黛玉见过了贾母和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人,才落座在贾母身边,轻轻地拉着贾母的手,问道:“老祖宗怎么了”

    贾母摇头,拍了拍黛玉的手,轻笑道:“哪里有事情了,只怕你嫌烦罢了。”

    凤姐儿笑道:“可见老祖宗就是只疼妹妹的,怎么倒不可怜我天天料理着事情”

    贾母听了笑道:“你这猴儿,也来抱怨我这老婆子偏疼了你妹妹们”

    薛姨妈一旁笑道:“凤丫头可不该抱怨了的,这些姑娘们都是水葱儿似的,怨不得老太太疼的。”

    说着又亲自端了一杯酒给黛玉,笑道:“素日里只听说姑娘认了忠毅公爷和夫人做了父母,也没个时间来恭喜姑娘,可巧今儿有好酒,虽晚了一些,不过还是恭喜姑娘得了这么有权势的父母。”

    黛玉款款站了起来,接过了酒杯,一看却是黄酒,便淡淡一笑,道:“多谢姨妈了,我素来是不能吃酒的,倒是烧酒还来得,这个实在喝不得,还是以茶替代罢。”

    薛姨妈也只是笑了笑,似不在意,只道:“如今姑娘也快二八了,倒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能得了姑娘去呢”

    王夫人听了面色冷冷的,见到宝玉依旧在黛玉跟前献殷勤,心中的怒,越发张扬,目光如剑,寒气逼人。

    只看着宝钗笑道:“别人也罢了,我倒是喜宝丫头这副大家子沉稳端庄,也不知道谁有福气得了宝丫头去呢”

    冷冷的声音,窗外冷冷的风声,竟交错成一股子寒意,令人胆战心惊。

    乡村野店遇三英

    贾母面色微微一变,淡淡地道:“这些女儿家,哪一个不是极好的各人有各人的好处。再者这些女儿家的事情,也是要看机缘的,再看根基底细的,谁真能一下子就得了好人家的虽然年纪大了一些,可也都是瞅准了才好,一辈子的大事,岂能随便就糊弄过去的”

    王夫人心中一动,随即敛容道:“老太太说的是,媳妇知道了。”

    薛姨妈一旁陪笑着,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要数年纪,宝钗可是最大的。

    只是贾母迟迟不开口,王夫人也不好逾越,只得心里干着急罢了。

    却不知薛姨妈心中更急,如今薛家的生意已给查封了好几个铺子,偏这金玉良缘却始终没有消息,怎么叫她不急

    她是极其明白王夫人之心的,一旦她知道了薛家已没剩下几个铺子的话,必定不会联姻。

    谁知忽有人通报,说西林大人家送东西来给姑娘们玩。

    贾母听了含笑,王夫人亦是惊喜,毕竟西林家可是难得正经旗人,忙亲自料理。

    来了四个媳妇,呈上了礼单,陪笑道:“我们太太说如今天冷,姑娘们也都怕出门,也不敢请了姑娘们大冷天出去玩耍,因此送一些玩意儿给老太太的孙女儿赏丫头罢了。我们也没什么正经好东西,还有几样补品是极好的,因此送了老太太补身子罢,只怕明儿里还有正经大事来求老太太呢”

    贾母道了谢,笑道:“可见太太是客套了,西林大人身份贵重,主子一句话也就成了,还来求我这老婆子做什么”

    四个媳妇听了笑了笑,随即明白,便又陪笑几句,便告辞了。

    贾母方看礼单,不过都是绸缎吃食玩意笔墨等物,黛玉,宝琴,湘云,三春人各一份,除了黛玉的厚了一份,迎春的厚了半份之外,别人并不露出厚此薄彼,想来西林夫人是早知黛玉身份贵重,不敢将她与姑娘们相提并论。

    王夫人见独独没有宝钗的,黛玉却是两份,不由得心中暗怒,道:“怎么不见宝丫头的一份”

    贾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方才管家娘子也说了,是送给我这老婆子的孙女儿们玩耍的东西。”

    言下之意就是,黛玉是她的外孙女,三春是她的内孙女,宝琴是她的干孙女,湘云是她的侄孙女,宝钗可不是她的孙女。

    王夫人面色又是一变,但是终究不好开口,只得道:“如今宝玉也大了,整日里没笼头的马似的。”

    贾母听了便截断道:“我也虑着这些了,咱们家都是有规矩的,未娶亲之先总是要放两个人在屋里服侍的。既然如此,就挑个好丫头给他罢,娶亲的事情,终究还是要等他有些出息了再说,如今这时候,也是没的糟蹋了人家姑娘。”

    王夫人见贾母始终不肯提宝玉的亲事,只得唯唯诺诺答应了。

    却不知贾母不肯宝钗入门,并不是因为黛玉,而是因为宝钗心计之深,恐毁了贾家。

    不想忽然又有人通报说科尔沁部落的布竘玳贝勒打发人送了礼来。

    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可是出了好几位皇后和贵妃的,孝庄太后和其姑孝端太后,其姐海兰珠宸妃都是出自这个部落王庭,因此布竘玳的身份十分贵重,贾母等人亦不敢怠慢。

    才收了礼物,三春姐妹和黛玉每人一份,只有黛玉重了一份,惜春重了半份,也多了一块狼皮。

    凤姐儿只觉得有些好笑,道:“这倒也是奇了的,如何就凑到了一天里来送礼这送礼也罢了,偏又都是林妹妹多一份,二妹妹和四妹妹又分别厚半份若不是先后来的,我还当是商议好了送礼呢”

    迎春和惜春脸色都是一红,就听一个娇嫩跋扈的声音道:“你知道什么这个小姑娘可是要做我嫂子呢”

    话随风落,一道火焰一般的卜媚人甩了一个鞭响,便闯了进来。

    见到她,别人也还罢了,黛玉和三春宝钗湘云都是认得的,贾母见她气派不凡,又是一身蒙古装扮,想起如今在京城里的蒙古贵胄寥寥可数,便知她是布竘玳的妹妹,进京居住的卜媚人,便忙站起了身,笑道:“郡君怎么有空到寒舍来了”

    卜媚人左看右看雕梁画栋,和珠围翠绕的主子丫鬟们,摆了摆手,道:“老奶奶,你说这里是寒舍,我见可比我们住的地方还要奢华好些呢一屋子暖暖的,哪里有寒气了”

    众人听了都是莞尔,湘云道:“寒舍是谦称,谁家里还真是冷的呢”

    卜媚人眼珠子转了几转,抓了惜春的手就向贾母笑道:“老奶奶,这个可是我未来的嫂子,是我们博尔济吉特氏未来的媳妇,你们可不准欺负了她去,不然我和你们没完”

    众人都是一愣,贾母面色却微微有些喜色,看着红着脸的惜春,忙笑道:“哪里敢的事情,谁若是欺负了四丫头,老婆子第一个不饶他”

    卜媚人笑嘻嘻地指着惜春已经收了的那块狼皮,道:“这是我们科尔沁草原的规矩,凡是英雄第一次打猎所得的狼皮,就是送给心中最美丽的姑娘,也是未来的妻子,那美丽姑娘收了狼皮,就是答应了亲事,可以不必长辈做主。”

    探春见惜春已经羞得脸如海棠一般,便道:“虽然是蒙古科尔沁草原的规矩,可是我们家终究是汉人家,这些个规矩在我们这里可不是算什么的,要是传了出去,可是坏了我们家妹妹的名声的。”

    卜媚人抓了抓帽子上的红花,笑得爽朗,道:“这也没什么,我就去叫我哥哥请了旨意来就是了”

    说着有些得意地道:“我可是知道的,你们这里,只有王室贵胄的女儿,才能有皇上指婚的荣幸,一般人家是不能的。不过我哥哥是我们科尔沁的布竘玳贝勒,想要娶媳妇,也能请了旨意的。”

    说着又挥了挥手,沮丧着脸道:“罢了罢了,我瞧着还是过些时候再说罢。”

    湘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还是过一些时候再说”

    卜媚人瞪了湘云一眼,道:“不知道谁惹怒了你们皇上了,总也没个好脸色的,听说昨儿个冷着张脸,可是迁怒了不少的人,我哥哥又不是什么傻子,还去撞这冰山去不成我才没那么笨呢,我哥哥也就更没有那么笨了。”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只在黛玉身上打转,道:“你这个软绵绵的女儿家,怎么不哭了你还是哭着好看。”

    说着自己给自己点头,重重地道:“不过没有我嫂子好看,我哥哥可是说了,只有我嫂子才配做我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媳妇,你就不成了,哭哭啼啼的,一阵风吹就倒了的。”

    众人听了都是失笑,不过也就是几人欢乐几人愁罢了。

    卜媚人大喇喇地坐了下来,抓着铁炉子上的一块烤鹿肉就吃了起来,对惜春道:“这里的肉不好吃,等你嫁到我们科尔沁草原去了,有许多好吃的烤肉给你吃。”

    惜春红着脸,道:“都是没影儿的事情,亏得你说再说了,二姐姐林姐姐三姐姐还没出门子呢,我才不嫁”

    卜媚人愣愣地看了惜春一会,道:“你还嫌弃我哥哥不成不行不行,我哥哥可是我们科尔沁草原的英雄,你不能嫌弃他”

    贾母揽着惜春在怀里,笑道:“我这四丫头也是好的,如今竟也是有机缘的了。”

    王夫人突然冷冷地道:“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岂不叫人笑话咱们家没有规矩礼数了”

    贾母也不在意,卜媚人一鞭子就打了过去。

    这一鞭子猝不及防,王夫人又不是什么会功夫的人,便打在了王夫人脸颊上,划了一道血口。

    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卜媚人却撅着嘴,道:“本公主的话,除了我哥哥嫂子,还没有人顶过呢不准你说我嫂子的不是再说了,我们科尔沁草原的英雄儿女,哪里像你们这样拖拖拉拉,自己不中意也要结亲”

    宝钗薛姨妈赶紧吩咐人给王夫人看伤,一叠声地叫着拿药。

    卜媚人也不在意,只瞪了黛玉和迎春探春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嫂子的姐姐,你们赶紧嫁了罢,我好接嫂子到我们科尔沁草原不过,还是先定了亲事才好,我和哥哥知道嫂子的好处,别人怎么不知道要是抢了嫂子去,可是大事不妙了”

    说到后面的话,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赶紧告诉布竘玳请旨意赐婚,不能叫别人抢先。

    来的时候如火,去的时候如风,一股脑的倒都是她在说话。

    留下一屋子人失笑不已,但是眼见王夫人受伤,也不敢露出来。

    不过卜媚人惊世骇俗的举止,还是让贾家的人未能回神。

    次日清晨,雪后的梅花越发冷冽,黛玉才梳洗了,就见湘云走来。

    湘云打扮成了一个小子模样,笑道:“林姐姐,我瞧你是出门的打扮,要出门去去哪里”

    黛玉看了看天色,然后轻轻地道:“去凤来仪走一遭儿罢了,听说他回来了,也该见一遭儿。”

    湘云更是巴不得能出去走,笑得只跳了起来,拉着探春的手叫道:“好姐姐,也带我出去走一遭儿”

    随即又狐疑地道:“谁来了他是谁姐姐又怎么知道谁来了的”

    黛玉听了一笑,自然不会说她是有那只灵性的鸟儿来传书信的。

    雪雁和雪鹰雪鸢雪鹭春纤小红等人早已备好了翠盖珠缨八宝车,凤姐儿又打发了三四个心腹婆子跟车。

    到了凤来仪绣庄,下车之前黛玉和探春覆了面纱,湘云却忘记带面纱了。

    黛玉回身从车里的小柜子里拿了一幅面纱给她,湘云这才兴高采烈地戴上,然后直接跳下了车。

    姐妹刚刚站稳了脚跟,就听寒风之中传来一阵错落有致的马蹄声,一行人远远奔驰而来,金光闪烁,马蹄铁竟是黄金铸就,马上乘客一色玄色皮衣,黑色薄毡狼皮大氅,却是人似虎,马如龙,人既英挺,马亦雄峻。

    当前一匹马上乘客和身后都是一样打扮,唯独大氅领口滚了金雕风毛儿,气度高贵,自然也就是这一行人的首领了。

    风刮如刀,黛玉素来身形娇弱,竟给逼得身形摇摇,有些儿乘风归去的味道。

    雪雁忙扶住了黛玉,轻笑道:“瞧姑娘,不过马过了罢了,竟还是要把姑娘吹了去了”

    探春也扶着侍书的手,站稳了脚步,笑道:“林姐姐本来就是那乘风归去的仙子”

    马队突然停在了凤来仪绣庄之畔,那首领跳下了马背,停住脚步抬头看了看凤来仪绣庄的匾额,道:“这里就是凤来仪”

    只见他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而已,却是浓眉入鬓,方脸薄唇,一双眼睛便似深夜中的两点寒星,开合之间精光四射,扫过了黛玉姐妹丫鬟一眼,眉头微微一皱,眸光却落在黛玉身上看了几眼。

    黛玉亦不理会,只扶着雪雁的手进了绣庄,那掌柜的云遥早已迎了出来,作揖道:“想着姑娘也是该过来的时候了,果然才等了没两天,姑娘就来了快些进来,外面虽没下雪,但是因晴了,也就更冷了呢”

    黛玉环顾四面,青玉已经跑了过来,气咻咻地道:“一堆的事情就知道交给我,累死我了”

    也不知道青玉是从哪里跑来的,俊美的面容上,却是点点的汗珠儿,脸颊红红的,却越发显出了少年人的风采。

    把怀里的雪貂递给旁边的紫鹃抱着,黛玉拿着手帕替他擦拭,嘴里只道:“必定你又是去淘气了不是这里不过就是算账之类,怎么能一头的汗珠儿就这么迎着风跑动,大汗淋漓的,仔细着了风,回头又嚷头疼。”

    青玉抓着黛玉的手帕子胡乱抹了抹汗,笑道:“姐姐你可来得正好呢,昨儿个我可得了一样好东西”

    探春也还罢了,原本认得青玉的,那湘云却是不知,故心中暗暗诧异。

    云遥只招呼着探春和湘云姐妹,然后看着才进来的那青年,忙堆满了笑招呼入座,道:“容公子来了,快些请进。”

    遂又对黛玉和青玉笑道:“这就是容之轩容公子,是咱们这绣庄的大客人,常在这里订绣东西的。”

    黛玉亦不在意,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一会,才问道:“如今也好,不是说完颜公子回来了么怎么不见”

    青玉和云遥尴尬地笑了笑,青玉眼珠子更是直转动着,十分灵动。

    黛玉见状心中有些明白,伸手就戳了青玉额头一下,道:“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骗我了”

    完颜碛,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或许她会记得他赠送回门锦红的情义,也会记得他赠送凤来仪绣庄的情义,但是他的心意啊,即使明白,却已无法回复,既然如此,倒不如永远不要表态。

    而她,亦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只要他放开了自己的心胸,就会发现,认得她的心其实很狭小。

    他和十三都是一样,看似退得容易,但是那情义在心中,却叫人难以磨灭。

    那个优昙仙花,那个九转灵芝心,是别人吗只是绣东西的报酬吗

    那么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是随便赠送给绣图人的为的,还不是绣东西的人

    完颜太妃虽算不上是精通面相神术,却也颇有所察,隐隐约约她心中早已明白,自从姥姥跟娘说过之后,她就确定了心中所想,或许,早已知道她的劫,所以才有那样送东西的行为。

    都说人情难还,他的这个人情,又怎么去还

    那容之轩却是盯着黛玉出于众人之上的脱俗,那股冷傲的风姿,竟和她是那般的相似,却又比她更柔上十分。

    青玉拿了手炉放在她怀里,指了指楼上,都:“上去罢,上面等着你呢”

    黛玉轻轻摇摇头,只跟探春和湘云道:“你们且到旁侧里间坐着玩耍一会罢,我一会就下来。”

    探春笑道:“你只管去,理我们做什么不过就是出来透透气儿罢了,便是一会不来,我也知道。”

    黛玉缓缓步上了楼梯,到了转角之处就看到雍正站在窗边看着下面。

    一身的青灰色宫缎棉袍,银白色暗绣巴图鲁马甲,越发显得尊贵,气势凌人。

    听到黛玉轻轻浅浅的脚步声,雍正回转了身,看着黛玉袅娜而至,一双眼睛黑沉沉的,越发似看不透。

    黛玉站着也不说话,清凌凌的目光就这么看着雍正,眼光之中,亦是充满了缠绵不尽之意。

    回到贾家数日以来,就好似已是许久未曾见面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冷沉沉甜蜜蜜的相思,却绵绵无尽。

    今日见了,才发觉,真的是好想好想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是否穿得暖和是否吃得舒心是否政务忙碌是否心情舒畅生活的点点滴滴,她都好想一直陪在他身边。

    是因为年纪大了吗还是因为明知道有家却离家的缘故为什么却越来越想见他了呢

    雍正走到黛玉跟前,低头轻啄了她菱唇一下,然后拉着她坐在炕上,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一同抱着手炉。

    “黛儿,这时候,你又何必还在贾家里搅和着明儿里还是回家罢。”

    慢慢把头依偎在他温暖而干燥的怀里,黛玉道:“那里是非虽多,可是终究名上那里才是我该呆的地方。再说了,姥姥和凤姐姐她们可都是在的,如何能舍”

    雍正轻笑,道:“你也很不必担忧了的,这些事情,我都自有定论的。”

    黛玉娇笑道:“你只说自己有定论,我可不知道你的定论都在哪里。”

    雍正听了大笑,道:“也只你这么说罢了。”

    说着手上紧了一紧,雍正叹息,低哑着嗓子在黛玉耳边道:“已经叫人备了马车,带你去稻香御田山庄走一遭儿罢”

    黛玉亦喜御田山庄的风景如画,欣喜地点头,道:“不用带了雪雁紫鹃她们过去也不告诉青玉”

    “你想带一串儿人去么我可只想带着你一个儿去呢”

    雍正拉着她下了后面楼梯,果然早已有西林成和纳兰溪驾好了马车等着。

    “你呀,把你拐走了,你都是心甘情愿的”

    雍正说笑着,扶着黛玉上了车,自己也才跟着坐在车里,纳兰溪和西林成忙赶车出城。

    “要是别人也拐不走我呢跟着你,不管是哪里,总是心甘情愿的”

    黛玉偏爱看景色,</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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