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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到底谁戏弄了谁

正文 到底谁戏弄了谁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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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似宠溺的弧度,缓缓吐出三个字,低沉声音悠然而笃定。

    “相信我。”

    阳光温热,岁月静好。男人姿态强势,俊脸的一半隐在阴影之中,晦暗不明。暴露在光线下的另一半脸部线条竟然是那么落寞。他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周身的气场似乎在瞬间有着微妙的变化。

    商小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一个美的让人看过一眼就忘不掉的女人,站在池边的树下逗一只鹩哥。水蓝色的裙和她的黑发一起飘扬,白皙的手臂按住裙摆,一脸的兴致勃勃。池水反射的光在她身上镶了一圈氤氲,美好的不可思议。

    她收回视线再看面前的男人,他黑色的眼眸里有温柔的光在流转。一种怎样的情愫,能让男人的眼里有那样深不见底的炫目商小婵再次落入什么漩涡里,一阵恍惚,心跳莫名的加速。

    这是商小婵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一个男人,一个危险又优雅的男人,雷恺这一刻的表情如烙印在商小婵心里一般,久久都抹不掉。日后每一次的回忆,都只让她心中无限悲凉。原来有些人的爱情真的是一生只有一次。她用一辈子的等待也换不来的他的一次回眸,她用尽力气也走不进他的世界,只因在遇到她之前,他早已把一颗心遗失在那个女人身上,再也,收不回来。

    那时的商小婵还不知道,在她恍惚之间,她命运的齿轮已经咬合着他生命的轨迹,缓缓的、悄无声息的开始转动。

    倒计时

    ╰

    封澔挂断电话倚在对面池边的栏杆旁,双眸微眯看着几米外树下那个逗着鹩哥的女人身上,眼中柔情潋滟。林七七教了半天鹩哥都不肯张嘴说半个字,她有些挫败的垂下双肩。

    身后细微的声响让封澔眸色一凛,警觉的转身,看清来人,神色变得更加冷清。

    鬼手迎风站立,一双蓝眸闪亮,嘴角斜吊着。

    “嗨”

    封澔抿唇不语,动都没动一下,只淡淡的瞥了鬼手一眼视线又看向林七七。封澔原本就是冷傲之人话极少,现在面对这个曾经在他身上留下过深可见骨鞭伤的男人,心中浮现恨意。早在之前两人就交过手,鬼手诡异的手法让封澔都要倍加小心。那个时候虽然没能看清他的样貌,但他确定在他右肩刺入一刀的人就是鬼手。如今他更有一个理由想要痛扁他一顿。

    鬼手丝毫不在意他冷淡的反应,向他靠近了几步,有些别扭的虚咳了一声。

    “咳,封澔,嗯,那次是我手重了些,不过那都是老大的命令,你知道的,我不好违抗。”

    “好吧,我承认那个时候我有私心想至你于死地,那个,你也应该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算了,总之我,呃,我很抱歉。”

    鬼手语无伦次,似乎这辈子都没有给人道歉过,可看封澔依旧冰山一样的表情,有些烦躁的扒拉扒拉金色长发。

    “你给点反应行不行”

    半晌,封澔终于动了动唇。“想知道她在哪儿,是吗”

    鬼手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你知道”

    他不应该那样伤害了战倾城,更不应该负气的放她离开,哪知道这个女人就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找遍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却也遍寻不着她出现过的半点痕迹。几个月来,她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他不得已只有低三下四的来问封澔,希望从他口中能打听到关于她的消息,虽然他万分的不愿意这样做

    封澔站直了身体,掸掸裤子上的灰尘,淡淡的开口。

    “我不知道。”

    鬼手怔了怔,皱眉怪叫,“封澔你太记仇了我不就抽了你几鞭子么”

    他转念,叹气。

    “你要非得讨回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告诉我战倾城在哪就行。”

    当初雷恺不也吃了几枪,挨了一刀才让封澔把林七七留下吗。鬼手在心里磨牙,封澔这个爱记仇的小气男人。

    鹩哥很不给面子的扭过身去,林七七跟着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们,封澔抻抻衣袖,一记重拳砸在鬼手胸口上。

    “这一拳是替她打的,你若只是玩玩,就别再去招惹她。”

    “我他妈比谁都认真是不是你又派她去做什么鬼任务了”鬼手没躲,生生被他的力道震得后退几步,闷闷的承受下来,红着眼睛压抑的低吼。

    封澔冷哼,“你们北斗的男人是不是都看不住女人”

    闻言,鬼手眯眼凝聚杀意,看到他身后晃过来的身影,才勉强按捺住。

    封澔收敛了戾气,以波澜不惊的表情回身顺势揽住林七七。“不玩了”

    “笨鸟,怎么教都学不会。”林七七有些无奈的嘟着唇,看见鬼手时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鬼手当着她的面不好发作,艰难的扯出个极难看的笑容。

    “那笨鸟从来只听一个人的话,林小姐有机会可以去向他讨些经验。”话音刚落便接收到封澔在一旁投出如像刀子一般凌厉的视线,鬼手视若无睹。

    “真的呀那会不会麻烦人家”林七七一下来了精神。

    “不麻烦,不麻烦。”鬼手嘿嘿两声,把二人带到了别墅里面,命人奉上冷饮茶点,跟着林七七闲聊那只鹩哥的趣事。

    远远的屏风后面,商小婵仔细打量着那个眉飞色舞的女人从兴致勃勃到昏睡在男人怀里,再看看自己边上这个信手翻阅杂志的男人。

    “她就是子蛊的宿主么”

    雷恺嗯了一声,抬腕看表,将手中的杂志放下,走出屏风。

    “到后面吧,人准备好了。”

    封澔淡淡的点头,打横抱起人事不知的林七七跟着他来到一个房间,却只见一身素衣的年轻女子,浓眉一皱头一偏,怀疑的语气。

    “她”

    商小婵听出封澔话中的质疑,也没生气,秀眉一扬。

    “对,是我,恐怕能解了他们蛊的人,这世上只有我了。”

    见雷恺颔首,封澔也不再多说,把林七七平放在她面前的垫子上。

    商小婵翻过她的手腕,纤细的指尖搭在她的脉处,垂眸凝思,随后拿出一个看不出本色的暗色木盒摆在身前,抬头看着一脸冷酷的封澔。

    “这位先生,您能先出去吗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请不要进来。”

    “会发生什么事”封澔眼风一扫,商小婵恨不得打个冷颤。

    “蛊已经中了这么多年,要解肯定要受点罪。”

    封澔眸色一黯,握了握林七七的手,无声退出去。他的动作不算太隐蔽,被商小婵悉数看在眼里,暗自猜测他们三个人的关系。

    雷恺径自盘腿坐到商小婵身前。“你准备怎么做”

    商小婵仔细的为他把脉,面色越发的凝重,轻叹。雷恺挑眉,“说。”

    “是不是最近发作频率比以前高”

    雷恺点头。“怎样”

    “蛊虫已经长大了,一般的方法是不起作用的。”商小婵说的淡然,单手托腮沉思半晌,看向雷恺。

    “相比之下,她身体里的蛊更容易解开,子蛊是因你而存在,平日里没有症状,但是解开的时候会痛苦些。”

    商小婵洗净双手,从颈子上取下那条细细的蓝色项链放在圆盘里。点上一种特殊的熏香在旁边。一会儿的功夫,项链中间唯一的一段珊瑚色竟然断开,像有生命一般一短逐渐立起。

    雷恺眉心微蹙,才知道这不是项链,而是一条毒性极强的珊瑚蛇。这女人竟然把一条毒蛇当做项链戴在身上

    珊瑚蛇在原地立了一会儿,缓慢爬进香薰炉底座中。等小蛇再爬出来的时候全身呈现与刚才截然不同的黑色。那么细细黑黑的一条趴在圆盘上摆出最初首尾相接的姿势,化作一条项链一动不动。

    商小婵灭了熏香。拿过一小只青碟,用匕首划破指尖滴入数滴鲜血。

    雷恺眯眼,“为什么用你的血”

    “因为这是用我的血养的蛊。”商小婵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雷恺不再言语,目光犀利似乎要把她的身上盯出个洞来,可她知道此刻雷恺心里在隐忍着恨意与怒意。把血与炉中不明的物体混合成糊状,一起给林七七喂了下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雷恺面上明显的恶嫌。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商小婵眨了下眼睛,故作神秘。喂下最后一口,擦干净她嘴角的残留。

    “一会儿她会很痛苦,你最好能制止住她,不要让她在身上乱抓。”

    商小婵重新点燃一炉香薰,调配一些各种各样的草药。雷恺敏感的闻到各种草药的味道都盖不住她身上特有的清新药香。

    俄顷,林七七双臂的脉络开始有异物在里面爬行一般鼓起。她呼吸变得急促,双眼紧闭,唇色发青,细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四肢都在不安的扭动。雷恺握住她的双腕固定在身侧,制止她抓狂的动作。林七七似乎越来越痛苦,商小婵在她唇间放入软布,防止她咬伤了自己。

    见她唇色开始发黑,呻吟升级成撕心裂肺的尖叫,紧闭双眸大汗淋漓的在雷恺怀中挣扎。

    “没有别的方法让她好受点儿吗”雷恺凶狠的瞪着一旁不紧不慢磨着药的商小婵。

    “没有,痛过这一阵就好了。”商小婵摸了摸她的脉象,继续磨药。不时的抬眼偷看,雷恺的脸色几乎比林七七的还要难看。水眸一转,盘在心头的一句话终于问出。

    “这女孩是你什么人呐”

    封澔坐在沙发上手肘撑在双膝上,十指交握。面无表情的听着那扇门里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呻吟,薄唇紧抿,心如刀绞。他不知道解蛊的过程是怎样的,但是却恨不得能替她受罪。

    手机响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接起,面色越发冰冷,视线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攥紧了拳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知道了,我去。”

    挂掉电话,往里面看了看,脚跟一旋,举步离开。

    鬼手在外面百无聊赖上下抛着石子玩,见封澔出来挑眉询问。

    “这种时候你竟然要走开留老大单独跟林七七在一起,你也放心不怕女人再背叛你一次啊”

    封澔对他视若无睹,坐进驾驶位启动车子,车子经过鬼手身前刻意停了下来。

    “我本想告诉你战倾城的行踪,不过,现在我改变注意了,你就慢慢继续找吧。”

    说完踩一脚油门留下呆愣的鬼手,从后视镜看到那男人懊恼的直揪头发。

    封澔驾车一路开回东京,来到一间私人的工厂的时候天色已暗。车子挺稳,变装为隐,戴好银色的金属面具,检查随身携带的子弹,套上特质的手套,躲过监视器翻入围墙。由耳机里素的指引穿越迷宫一般的地下管道,最后停在特殊编号的舱盖下,身手利落的攀爬上去。

    侧耳,确定上面的情况切断联络器,搬开阀门向上一推,舱盖打开,双手撑在沿儿边借力跳上来。环视屋内,一眼便看到被缚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浑身的衣衫破烂狼狈但却无损出众的气质,身上的伤多而密,好在不深。

    封澔抽出匕首挑断根根粗绳,赤煌撕掉嘴上的胶布,搓着发疼的下巴抱怨。“才来啊哥哥,你再晚点我就被他们弄死了”

    封澔瞪他一眼,口气森冷。“你不是信誓旦旦拿的下那个妞么,那么本事还让我来做什么”

    赤煌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计策懂不”

    没心情跟他耍贫,封澔递给他随身的手枪。“东西呢搞到了吗”

    “搞定嘶”赤煌拍拍胸脯,一时忘了身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直吸气。

    两人刚要离开,铁门就啷当响起。赤煌与封澔交换了个眼色,反应极快的躲在门旁。封澔从窗户上的倒影判断对方人数,冲赤煌比划一个手势,待门一开,鱼贯走进的三人还未搞清楚状况便被一一放倒。

    最后进门的是个女人,显然被突然变化的场面惊住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封澔由后面勾住颈部。女人手一松,食盒掉落半空中被赤煌眼疾手快的稳稳接住同时出声低喝。

    “等等是她”

    再晚一秒,这女人的脖子就要被扭断了。封澔已经摆出取人性命的姿势,就差发力,被他一喝,收了力道一手刀砍下去,女人直接晕了瘫软在他手臂上。

    赤煌打开食盒的盖子瞅了瞅,勾勾嘴角,接过女人抗在肩上,头一偏。“撤”

    有时候太过简单的营救或是逃脱,反而让人觉得是陷阱。封澔从刚才就一直有这个感觉,直到被人重重包围,才不得不彻底承认这个事实。

    躲在隐蔽物后面,赤煌脸色铁黑,“靠被算计了,你先走,别管我”他有伤在身,有封澔的掩护要突围出去虽不易却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还有一个昏迷的累赘

    “非要带上她”封澔一面问,一面以枪声计算对方的人数,等待素通过联络器提供最佳的突破口。留下赤煌,那么他只有一个下场,死。封澔断然不可能这样做。

    赤煌趁着换弹夹的空当不合时宜的勾起一抹贱笑,“如果是你的小美人,你会丢下她逃,还是陪着她死”

    “这才多长时间,你就栽了。”封澔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想到那个女人,心中柔软起来。

    赤煌但笑不语,封澔引开对方的火力给赤煌争取逃出的时间。其实封澔知道,这种事情无所谓时间长短,更别问为何原因,男人一生里总会遇到那样一个女人,看见她,你便知道:爱,就这么来了,而你,毫无招架之力,纵然有任何艰难险阻都无法让你退缩一步,从此你的一生不论生死,对面她只有三个字,在一起。

    所以当一只拉了弦的手弹滴滴答答的滚落到他脚边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封澔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素在联络器里只听到一声爆炸的巨响,屏幕上原本闪烁的亮点,骤然消失。“隐隐”

    得到的回应只有无止尽的寂静。

    商小婵靠在窗边,看着自己细细手腕上的刺眼的红肿指印,那句话一直回响在耳边。

    “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会让你和整个商家给、她、陪、葬”

    原来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竟有这么重。

    想到当时雷恺眯起的黑眸迸射出阴冷至极的目光和一身的戾气,怒极反笑般掀动的薄唇,低沉而冰冷的嗓音让商小婵神经都发颤。

    这个看似高贵优雅的男人发狠的样子是那么的那么的迷人深邃的眉眼透着凶狠,冷峻的面容越发的俊美。一双近在眼前的薄唇,她突然想起那一晚在他车里,这张唇在自己颈间看似无意的碰触,如果用来接吻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她心里突突的开出一朵朵彩色的花,商小婵你学坏了喔

    原本白嫩的脸蛋飘上可疑的红晕,心虚的别开眼,掐掐自己。

    恰巧对上玻璃窗上倒映的一双高深莫测的眸子,心里猛的一跳。

    雷恺把林七七安置在卧房内,一出来就看到商小婵这幅模样。

    “她的蛊就算解掉了吗”雷恺独自包扎手臂上鲜血直流的深深牙印,那是林七七的痛苦挣扎之中在他身上留下的。

    “嗯,以后你的生死都不会牵扯到她了。”商小婵过来帮忙,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闪躲开,她一双手有些尴尬的僵在半空中。

    “是吗那就好。”雷恺手上的动作不易察觉的停顿了下,固定好绷带,仰头单手捏了捏后颈,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不知道怎么,商小婵总觉得他的话里带着一丝落寞。她低头抚着腕上的红肿指印。

    “解你体内的蛊需要一点时间,每隔七天都要喝下我准备的药,中间不能断的。”

    “要是断了呢”雷恺随口问。

    “你会死的很痛苦。”

    雷恺温文勾唇一笑。“还能有多痛苦,我不在乎。”这世间还有什么痛苦的滋味是他没有尝过的他真的不在乎。

    商小婵被他说的眉头蹙起,以为他是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只是在吓唬他,心中一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不可以的你千万不要不在乎,在你体内的毒蛊全部清除以前我不会离开你的”

    话一出口,商小婵总觉得哪里别扭。

    我不会离开你的。

    说的好暧昧啊

    她顺着雷恺垂下的视线一看,才发现自己跟他靠的过分的近,俏脸一红,慌忙松开手,小手背在身后有些无措的样子。

    “抱歉,我是说我答应了治好你,就一定会负责到底,而且商家的命运还握在你手中呢,所以你不可以”

    “喔。”雷恺浓眉一挑。“原来你是指的这个,我还以为”

    他刻意的嘲弄,让商小婵突然想起刚才对他不纯洁的幻想,羞愧加上心虚脸更红,恨不得自己在他面前能隐身。端起早已调配好的药,递到他面前。

    “这是第一次的药,味道不太好,你不要介意喔。”

    雷恺冲着黑乎乎的一碗东西皱了皱眉,仰头一口气吞下。脸色微变这岂止是“不太好”,简直是恐怖他咳了一声,多亏了强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吐出来。

    “这要喝几次”

    “七天一次,共十次。”商小婵语气似安慰,以为他是迫不及待。

    雷恺点点头,还剩九次,她与他仅剩的联系也就断了。

    屋外黑云翻滚,雷声阵阵。他的胃,不可遏止的疼了起来。

    林七七坐在树下,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一片光影。微风吹拂,带来一地凌乱的斑驳。

    她抱着膝,偏着头,享受这美好。地上出现男人高大的影子,不似虚幻的树影,他那样真实。有力的手臂自后揽住她的肩勾进怀里。她仰靠在他的胸膛,闭起双眸,嘴角微翘。

    一双小手慢慢爬上他的颈子,下颚,脸颊,感受他眉眼鼻唇的分明轮廓。男人低下头,额前的发轻掠过她的鼻尖,唇。

    好痒。

    她咯咯的笑。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她脸上,温热,湿润血腥。

    疑惑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他血肉模糊的脸,一双墨黑的双眸。

    她惊叫,从他怀里挣脱开,向后退。他一步步靠近,怒目狰狞,脸上,身上,没有一处完整。

    为什么逃,你不是爱我吗这样的我,你害怕了这都是拜你所赐。

    拜你所赐,拜你所赐

    他冷笑,每说一个字都喷出鲜血来。她无路可退,他抬起腐烂的手腕,血淋淋的指轻抚她的脸,黏稠的液体流到她身上。

    动作温柔,黑眸里却悲伤无比。

    我那么爱你,不顾一切的爱你,为什么你还要背叛我,伤害我看见我死,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吗

    她泪流满面,摇头。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样的

    她想去安抚他,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擒住,一扯,跌落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她看不清他的样貌,袅袅白雾隔在他们之间,仿佛离的很近,却又很远。只听得一个很好听的男声对她说。

    不要跟他走,你不能爱他,你是我的,是我的。

    她想挣脱,没有力气,想呼救,发不出声音。只能回头睁看着他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绝望染进眼底,默默的退开,再退开,直至从她眼前,彻底消失。

    她在心里呐喊:不别走别走

    林七七猛然坐起,双眼惶恐的睁大,张着唇大口的喘息,衣衫湿透,一双手死死的绞着薄被。一摸身旁,空的。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大脑防空了半晌,才回到现实中。

    原来,是梦。

    只是封澔浑身是伤,鲜血淋漓的样子在她脑海中太过清晰,让她毛骨悚然,头皮发麻。她慢慢缩进被子里,平息下来,可心头一直笼罩着不安。

    异常强烈。

    她告诉自己,都是梦,都是梦。

    五分钟后,她终于无法忍耐,掀开被子爬了出来。睡不着,来到浴室放水洗澡。

    看样子她还在这个别墅里,而他不在。

    对于封澔那个特殊的身份,她从来不去过问。在古堡住的日子,她知道身边这些出色的男女在寻常的身份下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封澔经常在夜里突然离开,那是他所谓的任务。只是她不知道那会有多危险。

    擦干了自己,换上衣服,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灰蒙蒙的天,心中更加不安。

    别墅很大,她几乎没有见过鬼手和佣人以外的其他人。鬼手告诉她,封澔临时有事要去办,要她在这里安心的等。

    她坐在回廊的长椅上,抱着膝蜷缩着身体在大雨中等待他的出现。

    时间静静的过,林七七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等到。

    她不是没有等待过,即使在那些他刻意冷落她的日子里,她也没有如此惶恐过。每次日出,日落,她心中的失落无以复加。

    脸上没有笑容,食不下咽,失魂落魄。

    封澔,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怎么就这样丢下我消失掉了呢

    雷恺双臂交叠在胸前,静静的看那个落寞纤瘦的身影,深如潭水的黑眸里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她消瘦的双肩一抖一抖的,他终于捺不住走了出去。

    忽的被人拉起,林七七一惊,却挣脱不开男人强大的力道,被拖着走,直到被塞进车里,男人回到驾驶座上,她才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怎么是你”

    雷恺不咸不淡的嗯了声,向她倾身过来,她肩膀倏地一缩,身体僵硬靠在车门,一脸戒备。他眸色黯沉,拉过安全带替她扣好。

    她微松了口气,怪自己多想了,怎知还没来得及彻底放松,他依然悬宕在她身上,不想离去,深沉的黑眸直直盯在她脸上,单手撑着车窗圈成一个小空间,一再靠近,呼吸相闻,她一颗心绷紧着。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个温润的男人,明明神色淡然,却有兽一般强势。

    她不敢动,不敢反抗,生怕触动了他理智的某跟弦。

    火热的唇试探着碰上她的。她浑身一颤这感觉,这气息,她熟悉太熟悉望进男人半眯的眸子,寻找心头驿动的原因,寻找那丝想抓而抓不住的记忆。

    她没拒绝他欣喜,继续,辗转碾压,小心翼翼探进,追逐纠缠。

    唇齿,鼻间全是属于他的味道。似温柔又霸道的吻,属于他,诱惑着渗透着她的心间,理智抽空,身体有记忆一般对他产生反应,甚至每一条肌肤的纹路都先于思想接受他的碰触。

    “小东西小东西”声声呢喃低沉而沙哑,窜入她的耳,惊雷一般激醒了她。

    察觉她的僵硬,他止住入侵,紧张,微喘,“嗯”

    熟悉的尾音上扬,绵长丝丝入扣进她心扉。

    是他竟然是他如此暧昧,宠溺,亲密,缠绵的昵称,竟然出自他之口。

    凌乱的记忆再次快镜头掠过,她看不清,抓不住,心里满满的酸胀气体,凝聚在眼底,雾气升腾。他俊美的轮廓近在眼前,黑眸后面翻滚着汹涌的漩涡,要淹没她的气势。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可以不可以

    “七七”他唤她的名,她的回应是一串清凉的泪珠。

    他手忙脚乱的擦,懊恼自己吓坏了她,忘了他已不在她的记忆里,他说,抱歉。

    听见她抽噎着告诉他:你是封澔的朋友,怎么能这样对我

    心,眼,冷下来,他却牵起嘴角,低低的笑,一再说抱歉。笑止不住,笑的手脚冰凉,心碎一地,苦涩不堪。

    他越笑,她泪水越不止。为什么因为她身体对他的记忆,因为本能告诉她不要想起关于他的一切,因为心中压抑不住的涩,因为竟然看得懂他笑中的痛。

    良久,他恢复如常,扣上自己的安全带,启动车子。

    “不要哭了,我带你,去找他。”

    平静淡然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久久不散。一丝怅然在她心间久缠不散。

    谢谢你,曾经那样爱过我。

    ╰

    东京也在下雨。

    雨水能冲淡一些东西,却毁不掉最初的痕迹。

    就像爆炸后的狼藉,雷恺环视四周,踩在废弃物上,根据点点残骸,脑中依然可以将毁灭性的场面复原,眉头蹙紧。

    空气之中残留着杀戮的余味。

    手下送上的资料确实是这里

    林七七捏着手机从车里奔出来,伞都没打。看到一地破败狼藉心尖狠狠的震。雷恺把她扯进自己的伞下,看不清她脸上的是泪还是雨。

    “我要去救他”她声音不大,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不甚清晰。

    雷恺拿过手机,查看通话记录,拨过去,脸色阴沉下来。再看她的湿漉漉的眼睛,是坚定。

    “我去,你等我。”

    她不肯,他拗不过,微不可闻的叹息,拉着她回到车上,去一个未知的地方,迎接已知的危险,为了她,为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她十指纠结的泛白。他紧握了握方向盘,忍下碰触她的冲动。

    那个梦,竟成了现实。他真的遭遇不测,想起梦里他可怕的样子,她更加忐忑。她不是教徒,不懂怎样祈祷才会管用。哪知道身边这个男人原本就是她的信仰。

    不要担心,有我在,七七,有我在。

    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车子停到港口,上了巨大的游艇,岸边渐远。随身武器,联络工具被缴。有人带路,进了舱里,雷恺勾唇。

    “果然是你。”

    高山清司带着一只眼罩,坐在轮椅里不断的咳,健壮的身体因酷刑变得佝偻。狭长眼睛冷光四射。

    “贪狼,我真是搞不懂你,这女人真值得你几次送死”

    “我不来的话,你多失望。死里逃生的滋味,如何”撇开她投递过来疑惑的目光,雷恺双手插在裤兜,姿态闲适,不着痕迹打量对手人数。不多。对方有枪,他没有。

    高山清司冷哼,手一扬,手下带上一个满身是伤,额上胸前手臂都缠着绷带的高大男人。

    “封澔”

    林七七惊呼一声,脑中有白光一闪,他受伤的样子她并不陌生。雷恺一个没抓住她就已经飞奔到封澔怀里去了,她心疼的几乎哭出来。

    “怎么会伤成这样,痛不痛”

    封澔不语,面无表情垂眼看她,抬起的手撩开她额前的发,手指滑落到下颌流连。

    雷恺微眯双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开门见山的说吧,你想怎样高山。”

    “我想怎样你还不清楚我要这个女人,我要你死我要封晟泽的儿子给我当狗”高山清司愤恨的说,手掌啪啪的砸在轮椅扶手上。看到林七七的怒视,他眼神几变,仿佛站那里的人是君冢唯一,那个原本应该嫁给他的女人。

    “你做梦呢”雷恺嗤笑。“几年前的你都做不到,现在的你更是妄想。”

    “妄想么至少现在我已经做到了两样。”高山笑的诡异。

    雷恺沉吟半秒,沉声说道。“林七七,过来。”

    她没动,只转头疑惑的看他。

    “过来”他的话还未说完,封澔已有了动作。

    “唔”

    林七七不敢置信的睁圆了双眼,纤细的颈部已经攥在他掌中。她才发现,他眼里似乎蒙上一层灰暗,那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眸子是她不熟悉的。

    他的力道太大,不顾她的挣扎,抓着她生生让她的脚后跟离了地面。眼前是一个她不熟悉的封澔。

    “封澔你做什么”雷恺第一眼就发现封澔的异样,现在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他撂倒挡在身前的黑衣人,才迈出一步就听得一声短促的枪响,他身型一顿。

    子弹打在他脚尖前的地面上。这是警告。

    “封澔你看清楚她是谁”雷恺咬牙低喝。

    高山阴冷的呵呵笑,撑着轮椅往前几步。“没用的,我用药物控制了他的心智,他现在只听我的命令。”

    封澔仿佛真的听不到别人的声音,有力的大掌一再的收缩提着她。林七七勉强的用脚尖撑地,脸蛋涨红开始耳鸣,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全身的力气像被一丝丝的抽掉。雷恺眼里积聚冷冽的寒意,声音越发的低沉。

    “高山,你应该知道林七七若有事,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你贪狼再厉害,现在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高山满不在乎。

    雷恺低低的“哦”了一声,突然散了浑身的戾气,掸掸袖口,唇上似笑非笑。“你要试试看么”

    明明他那么一个高贵优雅的男人只身站在那里,周身的气场却让人不寒而栗。高山清司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生生被他震慑到,打了个手势,封澔在林七七几近窒息的时候忽然松手,任由她扑通的跌倒在脚边,看都不看一眼。

    林七七瘫软在那大口的喘息,像离岸的鱼。这个男人真的是封澔吗怎么会这样

    高山清司越想越怒不可遏,雷恺现在与阶下囚无异,这里都是自己的人,封澔都被他控制了,还怕他做什么呢

    “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过来”

    封澔像对待小猫小狗一般把林七七扔到高山身前,毫不怜惜。高山抓着她的手臂提起来,年轻女人的气息萦绕在他鼻间,倔强的眉眼像极了年轻时的君冢唯一。他一阵恍惚,神情激动,嶙峋的手抚摸她的面颊,林七七刚想推开他,封澔便在后面死死扣住她的双腕。

    高山笑的滛亵,手掌甚至滑到她领口去,掌下细腻的触感让高山更加兴奋。“唯一”

    “你没资格碰她”雷恺骇人的视线刀子般凌厉的射向高山。

    她感觉一阵阵的恶心,扭动反抗,怎么唤封澔的名字,他都没有反应。

    “你就有资格”高山停了手,看向雷恺。从她十四岁的时候他无意中就发现了林七七的存在,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身上到处都有君冢唯一的影子。君冢唯一和高山清司可以算是青梅竹马,若不是封晟泽的出现,君冢唯一就会成为他的妻子。而她却移情别恋爱上封晟泽,宁愿背弃君冢家族放弃大小姐的身份,跟封晟泽回中国当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君冢唯一是高山清司这一生的心结,爱她,亦恨她恨她对自己的无情。也恨君冢家的人对她死无动于衷。他暗地勾结山口组密谋多年想要毁掉君冢,以泄心头之恨。当初他失去了君冢唯一,得不到她,现在便想得到她的女儿。若得不到,宁可想毁掉。但毁灭君冢家能得到的利益更是诱惑他。他以为通过子母蛊就拿稳了贪狼,没想到他和君冢神私交甚好,他是君冢神将计就计安插在他身边的利刃,在最后时刻反挨了致命的一刀。多年的计划溃败,他在君冢神手下死里逃生,更不会轻易放过雷恺

    “你当年为了保她的命,不惜让我种蛊,我以为你爱她,没想到你的计划是把她送给仇人之子。贪狼果然是贪狼,心狠手辣冷血残忍。为了报仇如此不折手段,对自己都这么残忍。”

    伤疤被揭开,雷恺儒雅一笑。“过奖,不然呢,把她送给你你明知道她不是林唯一,还要把她当做她母亲一样爱着你可大她三十岁呢,不恶心么”

    “是君冢唯一不是林唯一她永远是我的君冢唯一”高山涨红了脸,咳的厉害。

    林七七蹙眉,听着他们对话,心里暗涌翻腾。她确定他们口中说的人是自己,猜测着她和雷恺和封澔的关系,越发纠结

    雷恺讥诮一声,“选男人这方面来说,林唯一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高山被戳到痛处,怒火攻心,把林七七推给手下,如柴的手微颤的指向雷恺。“死到临头你还嘴硬,来到这里我还会放过你吗”

    这命令显然是对封澔下的。封澔像是领命的傀儡,面无表情逼近雷恺,扬手就是一拳。雷恺早有准备侧身避开,还未站稳又见他挥来第二下。

    相比封澔的拳势凶猛,没有顾忌下手不留余地,雷恺的只防守不进攻就占了下风。封澔步步紧逼,雷恺连连后退。

    “封澔住手呀”任由林七七怎么唤,封澔还是毫无反应,机器一般攻击雷恺。腹部又结实的挨了一圈,随之而来的疼痛让雷恺终于怒了,一反刚才的被动,反击越发的凌厉,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

    这不是单纯的较量,两强相争的打斗场面相当的惊心动魄,在场的保镖背后发凉。

    高山看好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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