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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妾本庶出 菡笑

正文 妾本庶出 菡笑第7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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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会出事吗怎么会延迟到孩子生下来之后莫非,是有人想先看看孩子会怎样,再决定如何处置淑妃

    郁心兰被这个猜测骇得打了个寒颤,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又坐了一刻钟,长公主从内殿里出来,带着郁心兰回了府。

    之后的日子里,便过得十分顺意了。天儿渐渐冷了,郁心兰多半就窝在暖阁里不动,连听到锦儿生个了大胖小子的消息,也只是在屋里替她高兴,着人备了许多补品并一堆小孩子的金锁、银铃之类的玩意儿送过去,自己却是懒怠动。

    两个小家伙每天都闹着要在地上走,都不愿让人牵着,现在也开始牙牙学语了,会说不少词汇,只是还不能组成句子。

    连城每日尽量加快处理军中事务,提早回府陪着妻儿。

    这天连城刚回屋,隔着门帘便听到郁心兰在吩咐丫头们准备这个准备那个,便笑问道:“这又是谁生了”

    郁心兰啐了一口道:“怎么我备礼就是有人生了么是心和弟弟定下亲事了,我着人送份礼给他。”

    郁心和的未婚妻是太常寺寺丞的嫡女,虽然太常寺寺丞只是正六品的官员,不过郁心和自己只是个八品小官,这比沾父荫娶个大管家的庶女却是要强得多了,至少在岳父面前抬得起头来。今日一早郁心瑞便使人送了信给郁心兰,告诉她心和哥哥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这事儿赫云连城一早下朝的时候,已经听岳父大人说了,便点了点头道:“不错的亲事。”随即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送去”

    郁心兰道:“自然是今天就送去给心和。”

    赫云连城看了紫菱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外面下雪了,路不好走。估计几日之内不会停。”

    郁心兰“啊”了一声:“马车会滑吧那等几”

    原想说“等几日再送也可以”,话未说完就被赫云连城打断道:“马车也会滑,不过如果是好车夫,就不会了。若是你想今日就将贺礼送过去,我让贺尘送紫菱过去。”

    说完又看了紫菱一眼。

    紫菱秀美的小脸立即染上了红晕。

    郁心兰这时才注意到,心中一动,琢磨了一会儿,不由得j诈地笑了出来:“让贺尘送紫菱去,就不会滑了么紫菱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可摔伤不得。”

    赫云连城很郑重地保证:“不会,保证将你的紫菱安全带回来,否则我拿贺尘是问。”

    虽然明知很可能是圈套,紫菱却仍是忍不住道:“既是下雪路滑,我若是摔倒了,也不关贺侍卫的事呀。”

    郁心兰没接话,饶有兴味地看着紫菱,直看得紫菱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多。赫云连城到底比郁心兰宅心仁厚,适时夸赞道:“还没过门便知道为自己男人说话,是个贤惠的。”

    郁心兰顿时便笑了,紫菱羞得一跺脚,急得脖子都红了:“大爷为何拿婢子寻开心,这般胡说八道”

    赫云连城忍着笑道:“我并非是胡说八道,贺尘今日已经向我提亲了,我也应允了。”

    屋里的一众丫头们“哇”地便叫开了,顿时将紫菱团团围住,一迭声地恭喜。

    紫菱羞得不行,将手中的事物往桌上一撂,转身掀了帘子便冲将出去。

    贺尘正好守在回廊下,见到紫菱出来,不由眼睛一亮,几乎要放出光来。紫菱见到他这副模样,又是甜蜜,又是羞恼,怪他自作主张,事先不与她商量商量,害她在大爷和大奶奶面前失了分寸,因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后罩房自己的房间。

    那里贺尘是不方便跟进去的,只急得抓耳挠腮,恨不能去问一问大爷,您帮属下问了紫菱姑娘的意思没呀

    那屋里,郁心兰正在问赫云连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赫云连城笑道:“贺尘自己跟我说的,就是上回你让他赔紫菱去钱府送谢礼,钱老将军原是不想收下的,被紫菱一番巧舌给说服了。他便想着,自己笨嘴拙舌的,得娶个伶牙俐齿的妻子,才好生个聪明儿子出来。所以今日才来求了我,托我来问一问紫菱的意思。”

    郁心兰一哂:“就为了这个他若不是真心爱慕紫菱,我可不会答应。”说着撅起小嘴,埋怨道:“你方才做什么说你已经允了,这让我怎么好拒绝。”

    赫云连城笑道:“我也是看紫菱愿为贺尘说话,心里应当也是喜欢贺尘的,才说是允了。”

    “属下是真心喜欢紫菱姑娘的。”贺尘蹭到了暖阁外,原想将主子唤出来询问,正好听到这句,忙大声表白自己。

    说完了才发现暖阁外的堂屋里还站在一排小丫头,现下正一个个憋着笑,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贺尘顿时就窘了,手脚都不知要怎么放才好。

    “进来吧。”

    听到奶奶在屋内唤他,贺尘毕恭毕敬地进去,站在屏风后回话。

    郁心兰仔细问过贺尘的意思,确认他的确不是一时冲动之后,这才笑道:“紫菱是没卖身的,我做不得她的主,你得自己去问她的意思。这样吧,我让芜儿带你去后罩房,成不成要看你自己了。”

    贺尘这下子急了,他这阵子没少在紫菱面前献殷勤,可紫菱对他总是淡淡的,他哪知道要怎么说服紫菱啊,紫菱刚才还瞪他呢。

    芜儿已经打起了门帘,贺尘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求奶奶帮忙周旋一二。”

    郁心兰偏头看了眼屏风后的身影,赫云连城见不得自己的爱将这般,忙打圆场道:“芜儿你就帮个忙呗。”

    郁心兰轻哼了一声,心道:当娶媳妇是这么容易的事么嘴里却说道:“我真没法子,紫菱看着柔顺,其实主意最是坚定。不过嘛,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路,你就像现在这样,见到她就下跪,她若不答应你就不起来。”

    贺尘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即向郁心兰磕了个头,大踏步地随着芜儿走了。

    赫云连城没好气地看着小妻子:“这叫什么主意男儿膝下有黄金,随随便便就跪了,以后如何振夫纲”

    郁心兰将小下巴一抬,重重地哼了一声:“怎么你还想如何在我面前振夫纲”

    听出这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薄怒,赫云连城顿时慌了,赶忙道:“不会不会,我觉得我们这样就挺好。”

    郁心兰“切”了一声,有心想开个玩笑,让他给自己下跪,可是转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事,还是不提也罢。

    赫云连城见妻子的神色和缓了,忙又关心道:“礼物先让丫头们帮你挑着,你别累着了。”

    郁心兰笑道:“我不过动动嘴皮子,哪里会累,现在府中最累的是母亲,可惜我帮不上忙。”

    最近府中忙着的,便是将二爷房里的方姨娘抬为平妻的宴会。

    二奶奶上回因与人一起陷害郁心兰,被重重处罚了一次之后,老实了许多,可是侯爷仍没有打算放过她。因为她在外面与娘家大嫂李大奶奶,合伙放印子钱的事,被侯爷知晓,并调查清楚了,侯爷当场边表态,这种吃人血汗的生意,以往不知闹出过多少人命,若是传了出去,必定会影响到侯府的声誉。

    依着侯爷的意思,是要将二奶奶休了去的。不过二爷对妻子还是有些感情,加上二奶奶又幸运地有了身孕,休妻的事儿才作罢。只是二奶奶不敢再强硬,只得写了文书,答应抬方姨娘为平妻。

    如今三奶奶闭门不出,安心在院子里治疗脸上的坑洼,郁心兰和岑柔又怀了身子,二奶奶禁足中,这宴会的一应事务,都要长公主一人来操心,她便只得将二姑娘和芳姑娘两个调出来帮忙。

    两个姑娘如今都许了人家,正该学着如何主持中馈,免得日后到了婆家,没法子替婆婆分忧。

    二姑娘原本一直躲着郁心兰,可是席面的菜谱要如何定,长公主偏偏指着她去找大嫂商量,她这才扭扭捏捏地来到静思园。

    “大嫂,上、上回的事,是我对不住你。”赫云慧也知道第一重要的是道歉,一进门便伏低做小地道。

    郁心兰抬眸瞟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地点了她几句,这才问道:“来找我什么事”

    赫云慧这才拿出席面的菜单来,与郁心兰商量,郁心兰提了几条意见,两人商量完后,总算是回到了最初的和睦相处的时光。

    抬平妻的喜宴与成亲时的喜宴没什么不同,不过不会再有花轿和拜堂了,方姨娘少不得叹息一番。朝中许多官员都应邀前来贺喜,刚刚纳妃的贤王明子期也来参加,宴会的时辰还没到,他便先到静思园抱悦姐儿玩。

    明子期塞了一块玉佩给悦儿,哄着道:“乖悦儿,叫表舅舅。你有没有想表舅舅”

    悦儿大抵是能听懂他的话,睁着漂亮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明子期,乖乖地叫了一声:“九九。”

    明子期大乐,连亲了悦儿好几口道:“悦儿真聪明,不如给舅舅当女儿吧。”

    赫云连城斜眼看他,没好气地道:“这么喜欢女儿,让唐侧妃给你生一个,少来抢我的女儿。”

    明子期嘿嘿一笑:“若是我有了女儿,咱们两家就定娃娃亲吧。”

    赫云连城大怒:“滚一边去,还想骗我儿子。”

    郁心兰在一旁看着二人打闹,两个小宝宝也跟着哇哇直叫,这情景真是让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正说笑着,门口传来庄郡王明子恒的声音:“好热闹啊,十四弟过来之时,怎么不叫上我”

    明子期嘻嘻地笑道:“我看九哥你与霍丞相谈得正欢,便没叫上你。”

    郁心兰差点失笑,若换成旁人,定然不会这般直白地说出来,好生让庄郡王下不得台。

    明子恒的俊脸上果然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自若地笑道:“与霍丞相什么时候都能谈话,不急于这一时,你当叫上我的。”又看向曜儿和悦儿道:“来,让伯伯抱抱。”

    两个小家伙并不认生,不大平稳地走过去,张开两手让明子恒抱了。

    唐宁和唐羽两姐妹跟在明子恒的身后,赫云连城和郁心兰忙吩咐丫头们将地龙烧得旺一点,几人依次在短炕和椅子上坐下自然是女人们坐在热炕上,唐宁和郁心兰两位孕妇坐在上首,唐羽坐在下首,男人们则在椅子上陪坐。

    郁心兰打量了一下唐宁,唐宁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胖了些,脸色红润,眼睛亮得照人,比起往日漂亮了许多,显然日子过得舒心。问起唐宁的情况,唐宁笑道:“我可是好得很,有吴大夫在一旁照料着,倒是一点害羞的反应都没有。”

    明子恒在一旁插嘴道:“还是要当心。”

    夫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关心自己,唐宁羞红了脸,满心都是幸福的泡泡。

    为了掩饰脸上的红晕,唐宁忙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小巧的锦缎包,从里面拿出件小衣服来,送到郁心兰的手里:“这是我前些日子请人拿来的,有百岁老人在上面动过针线,我留了一件,这件拿来给你。”

    这时代的人都相信,穿上百岁老人动过针线的小衣裳,能让孩子长命百岁。

    郁心兰接过来,笑着道了谢,两个孕妇便小声谈起了生育经。

    这情形瞧在唐羽的眼中,却是刺入指头的针尖一般,痛得难忍。贤王只在洞房那日进过她的屋子,之后虽对她十分温柔体贴,却仿佛是透过纱窗看风景,总是隔着一层什么,疏远而生分。

    到底是什么呢她不由得望向自己的夫君,却见他们男人表情轻松地聊着,眼瞧着要过年了,话题自然是围着太后的病情和即将到来的新年打转转。只不过,他们三人聊上几句,就会将目光往这边投来一次。

    赫云连城自然是看着自己的妻子郁心兰;而明子恒总是先看一眼郁心兰,再看一眼唐宁;至于明子期看着的人,却不是她,也同样是郁心兰。

    为什么为什么都这么关心郁心兰

    唐羽将指甲掐入掌心,抠出了血都不觉得痛。

    郁心兰又感受到了那种灼热的目光,转眸看去,唐羽却迅速地掩下了长睫,端着茶杯,轻轻吹着茶沫,氤氲的蒸汽挡住了郁心兰的视线。

    郁心兰不由得皱眉思忖道:唐宁的这个二妹,可远不如她那般温柔可亲了。

    宴会之后,唐羽便寻着借口与长姐同车,在车里小声说道:“姐姐,你不觉得姐夫看诚郡王妃的表情,很特别吗方才在屋子里坐着的时候,姐夫总是看向她的。”

    唐宁心一沉,脸也跟着一沉,低斥道:“你越大越不知事了,这话也是混说得的你便是瞧心兰不上眼,也当顾忌你姐夫的声誉,若是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唐羽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想提醒大姐注意一下郁心兰,竟落了一身埋怨,心里不由得更恨郁心兰了。

    一直骑马陪在马车旁的明子恒,也不知听到两姐妹的谈话没,俊脸上是如往常一样的温文尔雅,只是眸光却闪烁不停。

    下了几场大雪后,年关便要到了。

    就在大家伙儿都买齐了过年物资,准备热热闹闹过个年的时候,宫中传出了沉重的钟声。这钟声沉闷而绵长,郁心兰听得一怔,赫云连城细听了听,便道:“太后薨了。”

    不到两柱香的工夫,宫中传讯的公公便到了侯府,果然是太后薨了。好在太后的情形不妙,长公主早有准备,立即命人开仓取出早便准备好的麻衣孝服,令府中一干人等立即换上,府中各处,但凡有点颜色的灯笼和垂幔,也都被取下来,换成丧灯和洁白的绢布。

    太后虽不是皇上的生母,可是太后是一位非常公正非常贤惠的女子,在先帝的立储诏书下达之后,便一门心思地辅佐皇上,因而皇上对太后十分的敬重。痛失慈母,建安帝的眼眶也不禁红了,下令举国重孝百日,又放生了一千尾鱼和一千只鸟,大做法事七七四十九日,为太后积德。

    次日凌晨,诸人乘着马车到宫门处,排队入宫祭奠,所有人都小心地收敛着神色,连呼吸都放得极为清浅。在宫中又跪又磕地折腾了一日,天色全黑之后,官员们才返回各自的府第。

    刚走进二门,赫云连城便低声问:“累不累”

    其实是很累的,不过长公主作为太后的女儿,跪得比自己多,郁心兰便不好说出口,刚要摇头,腰间一紧,整个人已经被赫云连城给抱了起来。

    “连城。”郁心兰心里一慌,向旁边看去,只见侯爷和长公主都露出了几许笑意,旁的下人都低下了头。她暗掐了赫云连城一把,悄声道:“放我下来。”

    赫云连城一本正经地道:“前面黑,路又滑,要小心点,万一摔了怎么办”

    让丫头在前面打灯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这样郁心兰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公公婆婆的脸色。

    赫云连城见妻子听话了,冷峻的眉眼化开来,洋溢着春风般的笑容。

    举国大丧百日,新年也过得极为冷清,便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也不敢大声说笑,不敢大鱼大肉,好酒好菜,更不敢谈婚娶之事。赫云连城搬府别居的时日又往后推了推,待百日孝期过后,已经到了暮眷了,连今年的三月三上巳节都错过了,可是郁心兰的产期却也要到了。

    此时的曜儿和悦儿都已经一岁半了,会说简单的句子,听了大人们的话后,便天天吵着要看小弟弟。

    两个小家伙总是奶声奶气地道:“娘亲快把小弟弟生出来。”

    郁心兰哭笑不得,努力地解释道:“还要半个月,小弟弟才能出来给你们玩。”

    这话才说完没多久,郁心兰就提早发作了。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她忍不住捏紧床单尖叫。

    正巧郁心瑞上侯府来看姐姐,赫云征陪着他过来,两个人边走边交流学习心得,刚走进静思园的大门,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声,丫头婆子们忙碌地进进出出。郁心瑞吓了一大跳,忙拉住行色匆匆的芜儿问:“我姐姐怎么了”

    芜儿草草行了个礼:“回舅少爷,奶奶要生了。”

    郁心瑞立即就兴奋了:“姐姐要生了,我能头一个见到小外甥。”

    赫云征很自觉地跟着道:“我能第二个见到小侄子。”

    两个小少年兴奋莫名,搓着手在堂屋里走来走去。

    赫云连城刚刚下衙回府,听得贺尘说是郁心兰要生了,他马上跳下马来,一路走得飞快,直往静思园冲去,把贺尘远远地抛在后面。

    进得门来,正见到赫云征和郁心瑞两个急得团团转,赫云连城的脚下就慢了半拍,收敛了脸上的焦急神色,点头招呼后,到房中来看郁心兰。

    正是一轮阵痛的时候,赫云连城忙冲到床边,握住郁心兰的手道:“怎么样痛的话就叫出来吧。”

    半晌过后,那阵痛劲儿过去,郁心兰调匀了气息,朝他微笑道:“稳婆说这一胎,胎位很正,应该会生得快。”

    稳婆忙在一旁接嘴道:“可是才刚刚发作,至少也得到傍晚才会生,大爷不如先去暖阁里坐坐”

    赫云连城摇头:“不要紧,我陪着。”

    这时代女人生孩子,就没男人在一旁立着的,稳婆们的脸上都露出不赞同之色。

    郁心兰虽然很想让连城陪着自己,可是他高大的身子站在床边,的确是有些碍事,于是便笑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再叫你进来。”

    赫云连城也明白,虽然他非常想代替兰儿来痛,可是事实上,他却是帮不到任何忙的,只得柔声安慰了几句,出了内室。此时,赫云连城已经调整好了神色,颇有几分镇定自若了。

    他邀请两个弟弟坐下,闲聊,吃饭,再闲聊。明子期来寻赫云连城有事,听说郁心兰要生了,便也坐在一旁陪着。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赫云征和郁心瑞两个最年轻,不由得愕然道:“上午我就以为就要生了,怎么这么大半天了,还没出来”

    赫云连城觉得此话深得他心,只不过他已为人父,表面上却要做出颇有经验状,不以为然地道:“哪里那么容易上回生曜儿和悦儿的时候,就用了一整天。”

    曜儿和悦儿刚巧听见,奶声奶气地高兴道:“弟弟来了吗”

    明子期呵呵一笑:“是呀,弟弟来了。”

    悦儿还乖巧,曜儿却一溜烟地往内室跑:“弟弟,弟弟。”

    仿佛要应和他的呼唤似的,郁心兰凄厉地尖叫一声,跟着门内就传出了婴儿的啼声,非常响亮。

    明子期笑道:“听声音就是个哥儿。”

    话音刚落,便有稳婆出来报喜:“恭喜大爷,是个哥儿。”

    第二次当父亲,赫云连城镇定多了,先吩咐了一声,“通通有赏。”才一头冲进了内室,顺便将门口的小曜拎着往后一放,不许他进去。

    郁心瑞和赫云征也想跟进去,哪知房门竟贴着他俩的门尖,“嘭”一声关上,差点撞出鼻血。小曜儿感觉自己被父亲和母亲抛弃了,扁了扁小嘴,哇哇地哭了起来。郁心瑞赶紧抱起曜儿,哄道:“曜儿乖,弟弟睡着了,明天曜儿再来找弟弟玩好不好”

    明子期抱着小悦儿走过来,笑嘻嘻地道:“曜儿先跟妹妹玩好不好”

    几个人围着哄了一圈,小家伙受伤的心灵终于慢慢愈合,开心地跟着小叔叔和舅舅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玩得十分开心的小曜儿心里还想着,明天要带弟弟一起来玩这个事实上,他一直过了整整一个月,弟弟纭儿出了月子,才有机会见到那个小脸白嫩嫩胖嘟嘟,只知道撅起小嘴,闭眼酣睡,根本不理会他的善良笑容的小弟弟。

    时间一晃便是两年多过去了。

    赫云连城和郁心兰早便从侯府搬到了诚郡王府,自立门户了。

    曜儿和悦儿已经快四岁了,小纭儿也有两岁多了,已经会说可爱又可笑的稚语,跟在哥哥姐姐身后跑了。

    这期间,贺尘终于取得了紫菱的首肯,抱得美人归,并在次年就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取名贺婷。因着黄奇的主动追求,大胆求爱,芜儿也自去郁心兰跟前求了恩典,成就一桩婚姻,只不过,成亲快一年了,肚子还没动静,芜儿不免有些焦急。

    锦儿生了长子之后,隔年又生了次子,把安泰和安娘子乐得合不拢嘴,原本他们是十分得意男孙多的,可自那回见到郁心兰和紫菱二人漂亮的女儿之后,就对香香软软又乖巧听话的小女娃娃心痒得不得了,又开始鼓动儿子努力耕耘,再接再厉,为安家添个可爱的小孙女。

    郁心兰将锦儿和芜儿的卖身契都发还了,还去官府除了奴籍,跟前也不需要她们再伺候,可是包括紫菱在内,都自愿每日到王府中来服侍。

    郁心兰也只得由着她们,不过还是将千荷、千雪给提了上来做一等丫头,身边的媳妇子,自然是嫁与了佟孝长子的千叶,千叶被佟娘子好生调教了几年,现下可老实得多了,亲自来给郁心兰请了罪,表示再也不会与仁王府那边联系。

    郁心兰看在佟孝一家的面子上,也就顺水推舟地原谅了她。

    郁珍自远嫁南疆之后,只能与郁心兰书信联系,郁心兰只知郁珍成亲次年便生了一个儿子,极得公婆的喜爱,丈夫又疼惜她,生活过得很是幸福。

    唐宁连生了两胎,却都是女儿,明子恒表面上没说什么,对两个女儿也是极为疼爱,可是心底里却是十分遗憾的,虽然后面另娶的侧妃和另一位妾室为他生了两个庶子,可是到底不是嫡子。

    又值夏末,荷花已经开过,正是睡莲开放的时候了。郁心兰在诚郡王府也建了一座暖房,初春便能赏到睡莲,而曲池中的睡莲,却是正常花期开放的。养了两年之后,曲池中的睡莲群已经初具规模,不少的名门夫人递了帖子,希望能到王府中来赏花纳凉。

    “大姐你说,我要不要办一个赏莲宴”

    郁心兰慵懒地歪在湘妃竹制成的美人榻上,偏头问坐在一旁,明显心不在焉的赫云彤。

    连唤了三声,赫云彤才惊觉,垂眸看着手中的粉彩折纸牡丹茶杯,轻声道:“弟妹想办便办吧,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知会一声。”

    郁心兰心中微微一叹,握住赫云彤的手道:“大姐姐,我跟连城没人怪你,也不会怪姐夫,你切莫再往心里去了。”

    她知道赫云彤觉得自己愧对他们夫妻俩,可是这不是赫云彤的错,实在没有必要自责。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按习惯,大年初一,宫中都要赐宴群臣。今年新年的第一天,宫中也赐了宴,建安帝兴致极佳,多喝了两杯,在宴会之中,忽然晕倒在地,手脚抽搐,口吐白沫,俨然是中风了。

    好在他从不曾放松过习武健身,龙体康健,所以在休养了一个多月后,便好转了。只是老人家都经不得病,自病了这一回后,眼瞧着建安帝的身体便是差了许多,精神也大不如从前。

    这样的时候,最好是能由皇帝掌管大局,太子从旁理政。只是选谁为储君,建安帝真的拿不定主意。

    在心里,他更中意十四子,睿智果决的明子期。可是明子期的确是没有争储的意思,都二十一岁了,连正妃都不愿意娶一个。先前以为是与侧妃唐羽情深,可是唐羽几年未孕,皇上和皇后少不得要去关心一下,寻了贤王府的管事嬷嬷一问,才知明子期压根就极少进唐羽的房间。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建安帝和皇后不知将明子期宣入宫中来,斥责过多少回,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连子嗣都没有的皇子,自然是不可能被立为储君的,若要立明子期,还得逼上一逼。

    而十二子明子信,虽说这两年也得了一个嫡女、几个庶子女,可是后宅里经常有乱七八糟的流言传出来,连府中后院那几个女人都镇不住,如何能压得住这满朝文武况且明子信的谋略基本来自秦小王爷秦肃,唯一没听秦肃建议的那一回,就是听王丞相的那次,还差点行差踏错。

    秦肃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是臣子太过于精明强干,君王太过于倚重臣子,日后就难免出现君不君,臣不臣的现象。因而建安帝几乎没有选择他的打算。

    至于九皇子明子恒,总的来说,建安帝对他还是满意的。他聪慧、决绝、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更重要的是,他会看时机,在顺境中知道如何展示自己,吸引朝臣们来归附,在逆境之时也懂得韬光养晦,尽量不引人注意,躲避明刀暗箭。只是,要果断地立他为储君,建安帝又不知为何,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心。

    为了给几个储君的候选人一个公平的机会,建安帝便在几个月前提出,他且先去行宫休养,由贤王,庄郡王两人代理监国,朝中政务交由贤王、庄郡王、诚郡王和霍丞相四人一同协商处理,至于归期,他并未说明。

    此诏一出,满朝皆惊,这相当于是半禅位了。况且统领朝政的只有贤王明子期和庄郡王明子恒二人,这就等于在告诉群臣,储君只会从这两人之中选出。

    因此,以往的暗争变成了明斗,庄郡王的不少拥趸从暗处来到了明处。这其中,自然就有平王世子明骏。

    明骏一从暗转入明,许多年前为庄郡王谋划的事情,便会被人揣测猜疑,况且还有个不甘落选的仁王和他的谋臣秦小王爷。不过几日,朝野内外就开始传出一些闲话,指责庄郡王明子恒人品低下,这其中就有庄郡王刻意挑拨定远侯一家人关系的流言。

    赫云彤听到这些传言后,忙亲自上门来谢罪,郁心兰和赫云连城都表示没放在心上,可她仍是自责不已,言道一定会督促丈夫,让他少出缺德主意。

    郁心兰跟赫云连城都笑着道了谢,其实心中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若是用点手段就能将贤王拉下马来,相信明子恒一定会用,只要他能登上那个位置,污蔑兄弟的这点小瑕疵,就不算什么了,毕竟,历史是由成功者来书写的。

    今日赫云彤到诚郡王府来做客,可是却一直心不在焉,郁心兰直觉这其中有事,一开始还以为是又跟明骏吵架了,可现在却觉得不是这样。于是,她便笑笑道:“我想办赏莲宴,自是要请大姐相助的,可若是大姐有事,我却是不方便相邀了。”

    赫云彤咬了咬唇,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其实没什么事,对了,靖弟近几日忙不忙我看骏郎总要三更半夜才能从庄郡王府回家。”

    郁心兰的眸光一闪,想再套点话,可是赫云彤又咬紧了嘴,什么也不肯说了。

    郁心兰便没再强人所难,两人约定好,后日在诚郡王府办个赏莲宴,发帖子邀几位交好的夫人们过府游玩,赫云彤便告辞回府了。

    下了朝,赫云连城回到府中,曜儿和悦儿张开两手飞奔过去,“爹爹、爹爹”,两人一左一右抱着赫云连城的大腿。赫云连城慈爱地笑笑,弯腰摸了摸两个孩子柔软的头发,却快步走上台阶,将蹒跚着跑来的纭儿抱起来,笑问道:“纭儿今天乖不乖”

    纭儿对自己的评价是非常高的,“纭儿很乖很乖。”

    你才不乖,你背地里抢了子期叔叔送给我的风车,有胆子的话,就向爹爹承认呗

    赫云曜鄙夷地看着装乖的弟弟,小嘴撇到了后脑勺。

    赫云纭毫不畏惧地迎视回去,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个不停,眼神无辜着,那样子真是要有多乖就有多乖。

    赫云连城顺着小儿子的目光回了头,寒星似的眸子在长子那满是挑衅的小脸上扫了扫,俊秀的眉毛一挑:“曜儿又欺负弟弟了”

    赫云曜气得差点跺脚,“爹爹你又冤枉曜儿,曜儿才没有欺负弟弟,明明是弟弟抢了我的风车。”

    赫云连城对长子的怒火视若无睹,不咸不淡地道:“没有就没有,这么急躁像什么,再说你是大哥,弟弟喜欢风车就应当让给他,以后不许再抢你弟弟的风车玩了。”

    说着不再理赫云曜,抱着纭儿进了屋。纭儿趁弟弟没注意的时候,用白胖胖的小肉手,朝哥哥打了个胜利的手势,看吧看吧,爹爹就疼我多一些,早说了把风车借我玩一下就好的,现在变成我的了吧,后悔了吧后悔买不着药吃吧

    可怜赫云曜,小小年纪就已经习惯性吐血了,直气得在原地捶胸顿足,考虑要不要学安佑的样子,躺到地上打滚。

    赫云悦同情地看着哥哥,看在跟他是一天生辰的份上,勉强安慰道:“算了,哪个要你这么捣蛋,爹爹当然就相信弟弟不相信你啦。你在这里生气也没用。”

    赫云曜“切”了一声:“我会生气我都四岁了,才不会跟一个两岁的小娃娃计较。”说罢一扬小脑袋,骄傲地上了台阶。

    屋内,郁心兰正跟赫云连城说话:“大姐说最近姐夫总在庄郡王府呆到半夜才回府,不知朝中是否有要事”

    赫云连城沉声道:“是的,皇后娘娘重病,皇上伤心担忧,龙体也不大好了。”

    皇后陪着皇上去了行宫,好好地住了半年,前几日竟传来了这样的消息,难怪庄郡王等人要商议对策了。皇后若是薨了,群臣就可以请皇上另立皇后,若是立德妃为后的话,那么目前唯一困扰庄郡王的嫡庶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郁心兰懒怠去管,又说起了赏莲宴的事,赫云连城道:“既然要办,就大办一次吧,睡莲的花期长,不如晚上半个月,大庆国太子要带正妃和侧妃出使我国,正好一道宴请了,还了人情。”

    他如今也是议政的四重臣之一,朝臣们争先巴结的对象,平日总有人宴请,再怎么不愿也得去一次,去了就得还,不如一次给还清。那大庆国那边,三皇子因着建安帝的支持,成功上位,被大庆国皇帝册封为太子。这次出访玥国,便带了两位玥国的妃子回来探亲。

    郁心兰一口应下,让人去准备描金花帖。

    到了宴会那一天,郁心兰一早儿地起身,打扮得漂漂亮亮,赫云连城欣赏地望过去,只见妻子挽着一头飞花髻,只戴了一支银攒珍珠梅花结条钗,和一支银镀金点翠镶料石松鼠葡萄双喜头花,额前饰着银镀金点翠东珠串流苏,数量虽少,但件件都非凡品,含蓄地彰显奢华;一身雨后天青色的描金折枝牡丹纹直褙,下衬粉蓝色八幅罗裙,腰间系一条长可及地的绣天青花牡丹花的月白丝绦,在这炎热的夏末季节里,如一道清澈的泉水,令人不由得心生凉爽之感。

    郁心兰一早儿地让乳娘将三个小主子带到跟前,仔细叮嘱:“一会儿宾客中也有不少小孩子,你们可以带他们玩,也可以自己玩自己的,但是不许欺负他们,听到没有”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郁心兰秋水般的眼眸只望着赫云曜,三个孩子中就数他最捣蛋,跟只皮猴似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郁心兰不得不重点提防他。

    悦儿和纭儿乖巧地点头,赫云曜压下心中的委屈,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知道了。”郁心兰这才放他们三个出去玩。

    过了辰时,女宾们6续到达。

    唐羽这是第一次来诚郡王府,以往她总是不愿见到郁心兰,可是旁人总是传诚郡王府怎么漂亮怎么雅致,又说园子都是郁心兰设计的,如何如何兰心蕙质,今日她实在是忍不住要来看一看。

    进了二门,入目的就是一座偌大的池塘,池塘里盛开着无数的睡莲,或圣洁或妖艳或娴静或摇曳。

    唐羽当即被这满池的风情夺去了心神,痴迷的目光缠绕在浅紫深蓝的花儿之上。脚下不停,跟着引路的侍女走过三尺宽的、用浑圆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绕过四分之一的池塘,便换成了汉白玉石板小径,小径一直延伸到一处高台之上,化为了台阶。

    直到高台之下,抬头只见才发觉,这是一座恍若仙府的高台,整个高台沐浴在一片花海之中,四周的墙壁被整片的艳红的芍药花和碧落的常春藤占据,只有雪白的汉白玉栏杆露出几分真容。

    真像传说中的仙境,古朴浪漫之中透出低调的奢华。

    唐羽的眸光不由得暗了一暗。

    “唐侧妃来了”

    高台之上响起郁心兰热情的招呼声,唐羽只得打起精神微笑,提裙上了台阶。

    郁心兰热情地迎上来,托着唐羽的手臂往内走:“今个儿我们就在这里赏花,哪里也不用去。”

    唐羽这才望下去,原来站在这高台之上,可以将大半个后花园尽收眼底,满池摇曳的睡莲就镶嵌在东面落地长窗边,而西面可以竹海听涛,南面可以赏曲径幽花,宾客们只需坐在几案边,品着美味佳肴,吹着清爽的凉风,就能将满园景致看个通透。

    果然是独具匠心。

    没等唐羽嫉妒完,郁心兰又笑道:“你大姐和三妹都在里面。”说着让人引了唐羽进去,她又回到台阶边,迎接新的客人。

    下了朝,赫云连城陪同大庆国太子殿下,和贤王、庄郡王等人一同回府,郁心兰亲自去二门迎了已被封为太子妃的明华公主和良娣郁琳。

    明华公主已不像从前那般张扬肆意,笑容里有着淡淡的傲气和疏远。宾主依次坐下后,明华公主便拉着郁琳的手笑道:“郡王妃的妹妹,也是本宫的好姐妹呢。”

    这话听得郁心兰心中一寒,她听说,另外一位陪嫁女官比明华公主早一个月怀孕,结果却难产死了,孩子也没能保住;如今明华公主拉着至今未有生育的郁琳的手,说出这样的话来,真让人不由得同情起郁琳来了。

    郁琳谦逊地笑道:“能服侍公主是妾身的福气。”

    明华公主轻责地瞥了郁琳一眼:“说过我们以后以姐妹相称,你为何总是记不得”

    这责备也不过是装装样子,郁琳只管垂着头笑,并不辩驳。郁心兰不让冷了场,便陪笑道:“开宴的时辰尚早,不如请太子妃观看歌舞吧。”

    其实心底里,明华公主更喜欢太子妃这个称呼,见郁心兰知机,便颔首赞同,郁心兰拍了拍掌,传来早备下的歌伎舞女,与众人一同欣赏歌舞。

    赫云连城在前院应酬了一阵后,作为男主人,他得要在女宾客面前露个脸,说几句“承蒙光临,不胜荣幸”之类的客套话。

    俊美如天神般的赫云连城走入高台,便引得女宾客门一阵阵抽凉气,郁琳没想到时隔五年,自己还能见到他。她还记得那日在郁府惊艳一瞥之时的赫云连城,平时的他寒星般的眼睛微微一眯,整个人不苟言笑,凛然而威,一举一动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可采摘梨花的时候,眉目都是舒展的,仿佛能为郁心兰采枝梨花,是最幸福的事

    今日又见到赫云连城,不知道怎么的,郁琳的心脏猛然乱跳起来,胸口又涨又酸,说不出的难受,眼睛一热,视线顿时模糊了,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委屈过。

    赫云连城与众女宾说话的时候,表情如常,可是眸子却是厌恶的,但看向郁心兰的时候,却眉梢眼底都是笑意,一望而知两人的感情有多么深厚。郁琳悄悄地打量郁心兰,悄悄地捏紧红菱鲛帕,凭什么凭什么她和三姐都不幸福,这个没名分的野种却可以这样幸福

    此间都是女子,各式各样的熏香味、香露味,再好闻的味道混在一起,也让人难以忍受。赫云连城随意说了几句,与郁心兰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快步离开了高台。

    明华公主看着赫云连城的背影,向郁心兰赞道:“靖哥哥的大名,便是大庆国的臣子们,也是听说过的呢。”

    现在赫云连城的官声的确不错,原来他不止是可以当安邦的武将,也可以做治国的文官。其实建安帝善于用人,朝中能力出众的官员有着不少,只不过很少人能像他一样思维敏捷,策无遗漏,而且行事往往别具一格,独出机杼,从不墨守陈规,也不假装高深莫测,通常会用简简单单的话来切中要害,令人茅塞顿开。

    有这样的丈夫,郁心兰自是万分自豪,也不假作谦虚,只是笑道:“太子妃远在大庆国也听说过吗”

    大人们在一起虚伪地聊天,小孩子们则凑到一起玩游戏。主人家的赫云曜就充当老大,指挥大家伙儿分成两派,玩官兵捉贼的游戏。

    这其中年龄最大的是庄郡王的庶子,已经八岁了,不大愿意跟那群小萝卜头玩,只不过舍不得漂亮得像花仙子似的的赫云悦,又紧巴巴地跟着,女孩子们本是不喜欢玩官兵捉贼弄贼这种游戏的,尤其是从小当淑女教养的仁王的女儿明媚与庄郡王的女儿明娇,她俩个只想玩家家酒。

    可是,赫云曜极受小女孩儿的欢迎,走到哪里身边都会跟上一大群小美人儿,抢着讨好他,为了不让旁人抢走自己在赫云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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